最后易北海终于不耐烦地表示,要开刀就开刀吧,反正别从他这里拿钱就好,他也不想花这时间和精力赶来沪州,电话里确认手术风险,留个录音,到时候风险书让他妈自己签字就行。
尽管程序上不那正规,院内颇有异议,但念着秦慈岩威信,切还是进行下去。住院,调理,术前沟通……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终于到开刀日子。
医生再次和那个孤独女人确认手术风险,告知她肿瘤位置生得十分凶恶,如果不做手术存活期预计只剩三个月,但做手术要面临危险也是巨大,手术如果失败,可能会有抢救不过来风险。
“那想再打个电话,好不好?”
食,住在散发着股子黄梅天潮湿臭味小旅馆,睡八人房,只高庄馒头掰三份,泡着爱心摊位接来热水喝。
到月底,女人老破手机响。打电话是她儿子,内容自然是雷打不动——来问母亲要钱。
“妈在沪州看病,到处都是要用钱地方,这个月实在没有多下来……”
“什?”电话那头年轻男子勃然大怒,嗓门几乎要穿透这老病女人耳膜,“没钱?那这个月怎办?谁来养?不管!你得给想办法!他妈饭都没得吃!”
女人佝偻下身子,攥着掉漆手机,期期艾艾地,倒好像是她做错什事:“真没钱,妈刚来这儿时候,路都不熟,花钱坐过几次公交,现在都记住啦,都可以步行去,还有看病钱,现在也少下来……再省省,下个月定有……你别急……”
女人躺在病床上有些胆怯地问道。
手机递过去,女人哆嗦地按串号码,
“谁让你去沪州看病?”男子依旧火冒三丈地嚷道,“都和你说!那地方就是骗骗那些有钱多得没处花傻子!你去凑什热闹?县城里还不够你瞧吗?看你天到晚能吃能喝,能是什大病!浪费钱!”
女人听着,大颗大颗泪从蛛网似眼尾褶子里滚下来,滴到小旅馆油腻腻水泥地上。
儿子还在发火:“你怎就那急着要把钱都给那些医生送去啊……那些医生都是要赚你钞票你知不知道?天天就发人命财,盼着你这种傻逼生病,好去排着队地给他们送钱!不然他们医院怎开下去?现在好,钱都给他们骗光,弄得你连你孩子都养不起,呸!”
易北海咒骂着撂电话,不想和女人再啰嗦半句,气哼哼地披上衣服,从床底下翻出压着最后五十块钱,往村口暗赌坊子走去。
女人伤心欲绝,度都不想再治。最后还是市医院医生劝慰她,又和易北海进行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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