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笑,有些无奈:“都要走,最后还这麻烦您。”
“对不起,老师,实在买不起什礼物送给你。”
“没什比这个更好。”她背过身,压着哽咽,“你、你吃些东西吧,去给你找茶点。”
借着翻箱倒柜,控制住自己情绪,谢老师拿罐奶油曲奇放到茶几上。
少年礼貌地谢过,在谢老师注视下,终于小心翼翼地碰碰茶杯,却缩回手,轻轻地:“好烫。”
她碰碰:“怎会?温。”
这里有个学生将要碎梦,还有颗快要跳不动心,她作为他最后任老师,却不能给他梦献上捧花束作别。
“对不起……”
“没关系。”他说,“但最后写首诗,能不能把它送给你?”
她忙点头。
他便从书包里拿给她看,纸页很薄,捧在手中仿佛没有重量。
要是病不是在脸上,而是在别人看不见地方,大家就会对友善点。那该多好。”
谢老师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事情到这步,什努力都已经做过,可惜她毕竟不是他家人,她做不最终决定,也救不他。少年家境天局促过天,母亲懊悔让这孩子出来念书,家里毕竟还有个身体健全次子,才念中学,有病那个叫回来,便可换健全孩子走出去。
她觉得她做也没有错,作为个母亲,也要权衡家境,她很公平。
“你……你上次放在这里,要替你看论文,还没有完全改完——”
谢老师觉得自己就快兜不住泪,仓皇地变换话题。
但还是给他回去添些冷水。
少年就着最爱吃饼干,点点地喝起来。
吃完喝完,夜还长。
他说:“老师,能在你这里再看会儿书吗?”
“当然可以。”
她逐字逐句地读完,是首很缱绻爱情诗,滚烫热烈,却小心翼翼,她曾看过很多大师写过爱意。从古人“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到今天“眼睛更好看,因为眼里有你”,但这刻,好像都不及少年捧出来这页纸。
他什也没有说破,仿佛说破也是种韵律缺失。
少年是个诗人,知道失诗意,地位悬殊爱情,也就只剩下难堪。
“是留给您纪念。”
丑陋面庞和正常面庞都写着温柔。
“但前面读得很仔细,你要不要迟些再办离校手续去,等全部批掉……”
“不。”他笑着摇摇头,“天亮,就要走。”
她懊悔极,为什总觉得还有时间?
为什不熬个夜?
又为什,要去逛街,闲聊,开那冗长无意义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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