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墨师弟。”他忽然轻轻地笑了,“若是师哥请你看在过往十余年的情分上,再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你会愿意吗?”
墨熄分明已知晓他需要自己做的是什么了,却仍不得不忍着剧烈的心痛,在沉默片刻后,问道:“你有何事要我相帮?”
“我不能与你说太多。”顾茫轻声道,“有的秘密,留在我一个人心里最周全,如果有第二个人知道得太清楚,就会连累第二个人受莫大的威胁。……墨熄,只是简在帝心,哪怕我从前做过许多对不住你的事情,我也仍旧想提醒你一句——你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君上没有你看上去的那样可信。”
停顿片刻后,他见墨熄没有反驳。于是低下头,默默念咒,施法。
说完这句话后,墨熄一时间再也无法道出更多的语句,他沉默地垂着眼帘,并不能去张看顾茫此刻的神情。
嗓音嘶哑得几不成调。
“把魂盒交给我,我回去复命。”
牢帐子里静得可怕,甚至能听到外面呼呼的大风声,士兵们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良久之后,顾茫并没有交出魂盒。
墨熄闭了闭眼睛,喉头攒动,把满腔的苦涩都咽入腹中。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立刻地、顺利地得到那只魂盒。
——他必须代替慕容怜的位置,去做慕容怜今晚该做的事情。
才能得到装载着血魔兽力量的盒子。
于是他压抑着声线里的颤抖,竭力把心绪起伏藏到眼睛的最深处。他强自镇定地对顾茫道:“是君上……派我来的。”
顾茫蓝眸子里的光影闪烁,微微一黯。
最终,那只后来被慕容辰封印深藏到黄金台的盒子浮现在了顾茫掌心。
“这个,就是君上要
而是道:“墨师弟……我……我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你。”
“……”
“我以为你会不愿意再见我,以为你会在北境不回来,没想到你……”
顾茫没有再说下去,但这些话就像针尖一样,锥刺着墨熄的心脏,让他不得不用尽全部的心力,才不至于在此刻崩溃。
顾茫叹了口气道:“……算了。君上说什么,此刻我都不想再辩了。他说得对,我确实是一个叛臣贼子。”
心好像被淬浸着盐的刀劈开来,端的是血肉模糊。
墨熄接着说话,声音沙哑。他说着本该由慕容怜讲述的字句:“……顾茫,你是叛国的逆贼。”
顾茫睁着透蓝的眼睛,仰头看着这个曾经最亲密的人,一句话也不吭。
“君上告知于我,你曾修书于他,说你用魂魄之力将血魔兽的力量封印,制成了魂盒,希望献于君前,饶你不死。……现在我来取这件东西了。”
他每艰难地说出一个字,都像在绞碎自己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