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屏退,阁内无人。姜拂黎挥手,暖阁四周顿时降下星星点点防护结界。可墨熄却在看到那结界瞬间顿住脚步。
以前姜药师是个无情无心傀儡。
但今日归来他,似是傀儡终于召回失却魂灵。
姜拂黎用剩下那只漂亮眼睛在屋内扫圈,目光依次在慕容怜,慕容梦泽身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到墨熄身上。
他沉默片刻,低声道:“羲和君,有要事,烦请你移步叙。”
姜拂黎说这句话时候很客气,但是却莫名有种压迫力。屋内众人都感觉到姜拂黎性格上骤变,因此望墨熄那边望去时,忍不住添几分忧心。
们在王宫军机署钻研如何才能遏制住血池扩张时,忽有守备来报——
“羲和君!望舒君!梦泽公主。”守备依次向殿内三位目前最是权重可靠之人行礼,而后道,“姜药师回来!正在殿外等候!”
姜拂黎进殿时候,所有人都怔住。
其中以他妻子苏玉柔为最甚。苏玉柔虽以白纱垂面,教人瞧不清红颜,可是她看到姜拂黎模样时,捧着杯盏竟失手滑落,蓦地摔倒地上,砸个粉碎。
“拂黎,你——”
慕容怜狠啜口浮生若梦,忽然把抬手,拉住准备与姜拂黎离开墨熄:“先等等。”然后他那双桃花三白眼眯缝着,盯着姜拂黎:“……你是真姜药师,还是又是个赝品?”
“你七岁时候曾因不服身高不及顾茫,在鞋履中垫厚厚沓绢纸,结果不慎因此跌到,摔破头,缝——”
“停停停!”慕容怜面露尴尬却犹自强撑,“行!知道你是真还不行吗!”
说罢讪讪地松开墨熄,翻个白眼低声暗骂。
墨熄与姜拂黎去偏殿暖阁。
姜拂黎身青银色相间衣袍,那衣裳选料做工都堪称极上乘,但依旧掩盖不他风尘仆仆,最令人吃惊是他眼睛。
他那只原本就已经夜盲左眼,不知是受怎样损害,已经完全看不见。雪白纱布斜缠过去,渗着鲜红血迹。
他闻声,用尚且清明杏仁右眼静静地望苏玉柔眼。两人目光相触间,就似交换个旁人所不知晓秘密,苏玉柔下子就颓然软倒。
墨熄听到她用几不可察声音,轻轻地唤声“宫主”。
姜拂黎衣冠狼狈却神情磊落,脸虽然还是*商姜药师脸,但气质却和从前迥然不同,眉目间情态甚至都不像同个人。他此刻看来温柔、沉静、坚定,而不似往日姜药师——往日姜药师时常给人以另外种感觉,就好像,除钱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要什,在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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