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开,君上与姜拂黎同从后间出来。姜拂黎在外云游许久,似乎是清简些,大抵是因国运危重,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桀骜不驯,而是安静地站在君上旁边,青衣宽大,宽袖垂拢,低着眼眸,难得沉稳可靠模样。
“今日唤你们前来,发配解药是其,其二便是孤指望你们计较出个应对之道。”君上于鎏金楠木圈椅上入座,“至于那些不战而退谏言。”
他阴恻恻地抬眸:“若有谁想说,便不必再说。”
那几名鸽派老臣耷拉着眼皮互相悄没声地瞥看着。
君上将这股暗流尽收眼底,冷笑道:“还给彼此使眼色呢?之前你们主退原因是说魔瘴难消,孤觉得也是那回事儿,可如今姜药师把解药都炼出来,还想着打退堂鼓。就这怕?”
怜就是顾茫另个兄长,血缘亲密甚至超过慕容楚衣,可是慕容怜和慕容楚衣毕竟不样,他就像他自己所抽浮生若梦,吹到风中,散作迷雾。
谁也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怎想。
从小到大,慕容怜没少欺凌折磨过顾茫,甚至在顾茫回城之后将他丢去落梅别苑羞辱,好像只要将顾茫打压得越惨,卑贱境遇越甚,他就越安心。可是顾茫真有危难,他又不愿意,要死要活也会把人救回来。
周遭有贵胄在窃窃私语。
“哎,听说吗?望舒君好像快不行啊。”
有老贵族颤巍巍道:“君上,燎此次失信于前,妄用禁术在后,其意图便是要夺回他们最后缕血魔兽残魂。其实们大可以对那血魔兽残魂做些手脚,然后将它还给燎国,这样他们便不至于大军压阵,与朝决死战。那血魔兽呢,因为被咱们损坏,燎国时半会儿也无法将它复原,那大战就可以再拖上个十年八年——”
君上嘿嘿笑:“拖个十年八年做什呀?”
“这个,十年八年间,什都有可能。重华可以设法将他们复活血魔兽谋划打断,也可以研究沉宫主留下仙兽图录,炼出仙兽与之对抗。总之老臣以为,重华如今正值薄弱之际,实在不适合以卵击石,望君上三思。”
君上大笑道:“谕述君,孤看十年八年不是为给重华时间准备
“是吗?君上不是已经派神农台最好修士救治,怎还会……”
“直就吊着口气呢,君上也是为他尽力啦。”
“除君上谁还管他呢,人缘那差。”
红漆卷云腿宴桌空荡荡,墨熄忽然想到赵夫人死后,慕容怜也早已没有可亲之人,他看似呼百应,其实拥护他不过都只是仰仗于他仆从,或是畏惧于他下属罢。
不知顾茫对于慕容怜而言,究竟意味着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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