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会有期。”
顾茫正不解于慕容怜留给自己幻境为什会是这个,就见得掌柜掀竹帘,提着重新包好匣子点心走到慕容怜跟前。
“慕容公子,又重新做好份啦,您再瞧瞧看?”
慕容怜很有些人小鬼大意思,学着他娘亲样子,颇为威严地摆摆手:“不必,拿走便是。银钱从每月账上划。”
掌柜:“……公子,您没有帐啊,只有您家赵夫人有固定账……要不小从赵夫人账上划?”
“不行!”慕容怜瞪大眼睛,立时拒绝他,而后又道,“你等着,有钱。”
,佣人大多是四五十岁憨胖女人,穿着制式统粗布花衣,在厅内堆着笑来回忙碌。
这是玲珑斋。
重华都城最有名糕点铺子。
幼年慕容怜站在高高杉木柜台前,仰着头,和掌柜颐指气使地说话。
他那时候看上去才四五岁,非常稚嫩个孩子,全从头到脚都被竭力装扮上贵气逼人饰物,恨不能连指甲都镶上宝石。但他又那小个,金银,翡翠珍珠全堆在起,所以旁人乍眼看去瞧见不是个活人,而是个移动小短腿珍宝柜。
说完便开始从自己小布兜里掏。
那布兜是赵夫人平日给慕容怜装闲钱地方,赵夫人管严,给他钱两其实并不多,而且大多是散钱。于是掌柜就眼瞅着穿金戴银慕容公子从兜里掏出把又把寒碜极白贝币,拢在块儿,二三四地数遍,发现不够,又掏。
但四五岁孩子能有多少钱呢?掏半天,也都是些零零碎碎破贝币。
慕容怜仰起头来,显然有些心虚,但架子还是要有,于是道:“就这些。不用找。”
“………………”
生意人对于这种恨不能在脑门上都写着“有钱”客倌自然是欢迎到不得,再加上慕容怜又是重华数数二贵公子,所以哪怕是个乳臭未干小娃娃,年过半百掌柜也恨不能曲意逢迎跪着喊爹。
慕容怜伸出小短手,接过糕点匣子,打开看,只见黄澄澄酥饼油亮松脆,淡粉色荷花酥层次分明,还有玲珑斋独有奶冻,晶莹剔透小个,上头搁着朵含苞待放春桃。
慕容怜盯着看会儿,自己先伸手毫不客气地拿个然后塞进嘴里。
含糊命令道:“这个要。你再去重做盒。”
掌柜虽觉得他这本正经却又馋虫大动样子很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得点头哈腰地应,重新命大师傅又去蒸糕做饼。慕容怜便在这等待过程中坐在玲珑斋上座,就着壶月季茶,半点儿也不含糊地把点心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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