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笑道:“你脑子都拿来记术法卷轴和边境奏报,确实是记不住人。”
“……”
再说下去恐怕就要说到当年北境军重组事。墨熄不打算继续进行这段话头——他不想让顾茫知道天劫之誓。
其实他治军之风就和他人样,硬邦邦,冷冰冰,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不把士卒当回事儿。他不太会用言辞鼓舞人心,不太会用柔情拉拢军士。
所以他接手北境军那久,他修士们仍是敬他,畏他,独不爱他。
顾茫道:“唉,说来话长。那孩子啊,他原来是手下人。”
“……知道。”
“你知道?当年三万残部后来都归入你北境军,以为你分不清哪些是原来兄弟,哪些是你自己后来招募。”
墨熄道:“挺好认。”
“怎认?”
和咸粽。
墨熄不知该留多少粽子,于是问道:“你家里共几口人?”
小修挠挠头:“就个。”
顾茫在旁边听,不由地低低“嗯?”声。
小修闻声倏地扭头,惊疑不定地看他。
除君上,显有人知道他曾消耗十年阳寿为支军队作保,北境军士卒们也并不清楚他们嘴里“后爹”到底都为他们做些什。
尽管如今看来,那个天劫之誓并不重要,顾茫早已为他们做过次保,墨熄誓言只不过是被君上利用第二次罢,哪怕他当时不发这个毒
“你带那些修士,他们都管叫后爹。”
“……”
嵌着铁片黑皮军靴在青砖小路上走着,发出脆硬声响,墨熄淡淡地:“他们以为不知道,其实都清楚。方才那位也是,在巷子里紧张开口就叫后爹,听就是你人。”
顾茫有些尴尬地揉揉鼻子,半天才憋出句:“那群不像话小兔崽子,怎随便给你乱起绰号。”
“也没什,挺好。”墨熄说,“比起,你确实与他们更亲。你看过那多年,你还能记得个小修样子,却对他们并不太有什印象,不擅长记这些。和士卒们也没有走得那近。”
无怪小修惶然,他方才那声虽然轻,但是很明显能听出嗓音低哑,并非女儿之身。
顾茫不禁暗道不妙,正是尴尬时,忽听得墨熄淡淡道:“他昨夜染风寒,嗓子有些哑,不太能说话……能劳烦你给他泡壶热姜茶?”
“哦哦哦…原来是嗓子哑啊…”小修咕哝着,吐口气,“当然可以。”
好不容易把这事儿揭过去,两人喝茶,给小修留粽子,又稍微说几句话而后就离开他家。
走在路上,墨熄问道:“你方才听他说话时,为何如此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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