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茫笑道:“怎忽然这严肃,是有什要紧事?”
这个年轻男人很是认真,又很是笨拙,偏偏还要撑作镇定:“君上说,若是此战告捷,他便允许离开墨家独立门户。”
“……所以呢?”
墨熄咬下嘴唇,时间竟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先是把头偏过去望着粼粼河面,碎金般光照映在他眼睛里,浮在他睫毛上。
不知是因为晚霞绯流,还是因为别什原因,墨熄脸看上去竟有些红,尤其是耳朵尖,薄薄地充着层血色。
黑魔试炼给顾茫造成损害太大,以至于顾茫出司术台就陷入昏迷,这之后也直没有清醒。
而在这长久失神中,顾茫做个很深重梦。
梦里,他和墨熄都只有二十出头。他们起走在重华城郊长堤上,是个黄昏,旭日卸去半浓妆,绯红胭脂和绚灿金粉涨腻于天际,浮作云霞万里。
他折根狗尾巴草,边走边甩,说:“真想不到君上点兵点将,最后点你去攻打璠城。”顿顿,“第次挂帅吧,你紧不紧张?”
墨熄垂着眼帘,没说紧不紧张,只说:“会赢。”
周鹤眼瞧着墨熄带着顾茫离去,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长老,您看……咱们现在该怎办?”
“还能怎办?速去禀报君上!就说墨熄目空国法,擅闯重地,违背君诏,内庭私斗!”
江夜雪蹙眉道:“周长老,此事状况复杂,君上此刻又御体欠安,还请你三思妥当。”
周鹤怫然大怒:“姓江,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
“可以有自己宅院。”
顾茫:“……”
他当时也是迟钝。两个人其实都是初次有爱恋对象,事实上谁都没比谁高
顾茫笑道:“这就对,你记住啊,当领帅人,最重要就是不能垮。无论遇到什事情,你不跨,其他人就能从你身上看到希望。要是连军主帅都没有魄力,这支军队就是盘散沙,士卒们再是冲锋陷阵都没有用。你是军之魂,当你挂上帅衔那刻,就要对每个兄弟性命负责。”
墨熄点点头,抬起手,逆着熟金色夕阳,看着顾茫脸。
“会。”
顿顿,又补上句。
“你等回来。”
江夜雪:“……”
“今日他个军机署人敢擅闯司术台,从台内劫人,若还能忍气吞声,今后脸往哪儿搁?!知道你是他兄弟,但你最好弄清楚,你兄弟现在触王法!怎着,你要包庇他罪行?!”
说罢哗地挥衣袖,周鹤对手下厉声道:“你们都愣着干什?还不去禀奏君上!?”
“是!”
半个时辰后,羲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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