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将陆展星
头颅在唤魂渊之畔埋葬，然后他按照和君上商议，佯作被逼到
绝路负气而反，投敌燎国。
燎国大殿铺着金红色砖石，整个厅堂犹如烈火烧灼，满殿文武俱如妖魔鬼怪，各有各诡谲之处。年轻君王戴着冕旒坐在高高王座上，他才不过
个十六七岁孩子，根本镇不住他座下这些乱舞群魔，真正做主是君王身边立着那个戴着黄金覆面男人。
燎国国师。
顾茫记得当时自己单膝跪地，俯首献上自己投名状——
君上钦定卧底。
潜伏在燎国长达八年密探。背负着无数误会、指摘、谩骂、人命、自责，还能咬着牙坚持着条路走到黑顾帅。
当年他投敌燎国，对方初时不敢信任，亦是百般试炼、施尽毒法，这都不能从他嘴里撬出句秘密，周鹤又怎
可能做到。
“没关系。”周鹤道，“你会儿就不会在意这种冷。”
他说罢，抬起手，指节屈下，与他配合试炼随扈们看着命令进入修罗间。周鹤道：“开始吧。”
这具肉体凡胎什能力，譬如不畏疼痛，不惧生死……凡此种种。那剖析起来该多有趣。
周鹤愈发有些心潮澎湃，他伸出舌尖舔舔嘴唇，修长手指按在腰间“猎鹰”上。
或许是因为这个人身份也好，反应也罢，都太特殊，所以向习惯把试炼体当做牲畜来看周长老居然生平第次——对于剖析对象产生点好奇。他禁不住思考，顾茫此时在想什？
而顾茫简直就像窥见他内心发问似，缓缓睁开眼睛，湛蓝眸子望向他。吐出个字来。
“冷。”
顾茫抬起眼睫，透过浓密长睫毛，看着那个个月白长衫司术台修士阵列排开。那些人手上都拖着只木托盘，里头放着匕首、蛊虫、法器、还有伤药。匕首是用来割开血肉，蛊虫和法器是用来进行黑魔试炼，伤药倒是金贵很，上品天香续命露，在危急时可以吊住他口气。
离他最近那个修士托盘里放着卷雪白绷带，顾茫知道那不是用来包扎，是用来垫住他牙齿，以防他咬舌自尽。
顾茫闭闭眼睛。
在他现有记忆里，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见识如此阵仗。
第次是在燎国——对，尽管时空镜没有归还他所有叛国之后记忆，但或许是因为太痛苦，这段却是例外——
冷？
就只有这个念头吗？
周鹤盯着那双透蓝眼睛，似乎想从里面攫得些更刺激情绪。
但是没有。
怎可能会有。只要顾茫不想，周鹤怎能够发现他星半点真实情绪——顾茫是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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