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行
礼，说道：“是。确实有事。
想缓些日子再去北境。”
“哦？”君上眯起眼睛，“为何？”
“身体
最后他来到金銮大殿。
初登王位
君上正靠在绣有团龙锦纹软枕垫上，单手支颐，闭目养神。珠玑旒冕于他清秀面目前微微晃摆，将他神态切割得愈发破碎难辨。
八年前君上与现在比起来，显得更为清瘦乖戾。这也难怪，那时候先君驾崩，国纲不稳，内忧外患都很棘手，君上眉眼间戾气自然要较后来重得多。
“参见君上。”
“哦，羲和君来。”君上眼皮动动，舒开眸子，双眼睛幽深寒冷，径直锁向殿前站着墨熄。
夜雪把他们从时光镜里救出来后，所有改变都会烟消云散，但至少墨熄觉得，那些困扰他八年之久疑问、困顿、痛苦与不解，或许都能在这番交谈中得到个解说。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去王城趟。
“羲和君！”
“拜见羲和君！”
入宫城，羽林低首抱臂行礼，他们头上鲜红羽雉簌簌抖动，甲光在旭日映照下直晃人眼。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即使墨熄此刻内心复杂紊乱，也不由地注意到其中些熟悉面孔。
那目光纵使再克制，也透着股子虎狼之息，匿藏着警觉、凶狠、凌厉。
墨熄被这种过于冰冷目光刺到，他猛地感到种久违熟悉，既愤怒、又痛苦——从前君上对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流露出这种态度，后来他立下天劫之誓，注定此生绝无可能再背叛重华、背叛王座上人，君上对他戒备才逐渐松弛。
可是此刻，站在殿前是未曾立誓墨熄。
君上看他眼神，就像看着头不曾有锁镣束缚虎狼猛兽。当年自己尚且年少，感受还不那
鲜明，但此时回头再看，君上目光里戒备简直令他遍体生寒。
“羲和君今日就该出发前往北境封地，教习法术。”君上慢悠悠地说，“这个时候来宫城见孤，难道是有什事情？”
回廊拐角那个士卒，八年后成学宫守御长老。
站在宫阶石兽旁羽林右将，后来被君上赐给望舒府，成慕容怜贴身近卫。
头戴七珠红缨兜鍪那个少年，后来因为重华王城内场妖火，于火海中因救人而丧命，还是墨熄亲自替棺椁里人配上英烈帛带。
还有些后来被他遴选，挑入北境军士卒。
这些人日后或穷或达，或生或死，此时都并不知晓他们未来与命运。只有墨熄自这些活生生故人之间走过，犹如在这些年自己反复做过梦里穿行。他看过这张张脸庞，像是看着个个来自八年前游魂，那得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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