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栏干不自由。”
血色残阳吞没她倩影,周遭场景如末日余晖般沉下去……
场久离别。
自此之后,李清浅便是孑然身,再也没有收留任何人陪伴在他身边。他那千贝币,几乎尽散寒士之中,自己未花些许。多年过去,他在院中芍药荼蘼时,终参透属于自己断水剑法——其声如哀,或又如锣。风鸣电啸,断水破空。
切果往便如长夜烟花,自墨熄眼前熄灭瞬止。
但现在,她怕。
她怕她喊嚷换不来他驻足,那样她会痛得再也走不动哪怕步路。
她还要往前。
要往前……
她趁着泪水还没夺眶而出,仓皇把视线收回来,低头穿过丝帛铜铃轻摇飞廊,继续往上走去。
最顶端,去拜见她第五任主人。
檐角风铃细碎清响,高台转角处,她侧身,往城楼下看眼。
李清浅正接过沉甸甸装满钱帛袋子,向侍官谢过,慢腾地行远。她远眺着他背影,她想,你转身啊……能不能与好好道个别。
能不能至少向招个手,让甘心与这场绵延三年好梦离别。
但她随即又想,罢,还是罢。
等这种极速走马灯停歇时,已到寂寂荒山,累累白骨--那是世人所熟知女哭山战。
其实墨熄在看到红芍走向城楼,成为燎国被选中圣女时,心里就隐隐有些不安。墨熄不像李清浅那单纯,他太熟悉燎国这些疯子,尤其是那位显少露面国师,更是疯过野狗。什“传授占星之道,为国运祷祝”,其他人会信,墨熄却并不那认为。
燎国吃人喝血,丧心病狂,想来红芍
足下绣鞋,发间芍药。
俩人贫寒如此,三年也就只能留下那点念想。
天潢贵胄高台上,帘栊下,透出模糊丝竹管弦之声,有歌伎在续续弹唱:“晚日寒鸦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暮色金辉照耀在瓦檐上,渡地楼台片辉煌。红芍便带着这点残存念想。
步步,越行越远。
她喉咙里哽着那多苦涩与依恋,只怕他张看她眼便会决堤。她怕自己又会像初见时那样急急慌慌不管不顾,哭着喊着莽撞地纠缠,偏要强求他带她起。
起风,吹得她鬓边芍花芳菲愈盛,衣袂飘飞。她眼中片水汽模糊,却不由地慢慢笑起来。
千金贝币,可以买好多好多馒头。
大哥以后便再也不会饿着吧?
其实不回头也好,不带她也好。三年前她只想好好活着,所以可以那样无所估计地朝着他背影喊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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