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记住他是个不打蠢货
人？
但顾茫没有解释，他这个时候稍许地放下
点点戒心，又或许不是他想放下，而是十余天饥饿已经让他恹恹无力。他也不管墨熄，反正他最后尖牙在对方面前也是白搭。
顾茫慢慢地低下头，蜷回自己角落里，那双和狼样在幽暗中荧荧有光眼睛倦怠地眨眨。
“谢谢你。”他说，“只有你愿意让
‘生不如死’。”
句话猝不及防坠入心里，墨熄胸腔竟陡地酸。
顾茫觉察到他目光，也抬头瞧着他，他知道这个男人明明破掉自己剑阵，卸下自己“利爪”，却没有咬断他脖子，也没有像其他人样欺辱他。
于是顾茫试探着问道：“生不如死……是……要放掉，意思吗？”
墨熄：“……不是。”
“可你没有杀，也没有打。”
“……不打蠢货。”
“等个结果。等你句实话。”
他眼眶仍有点红，鼻尖也是。
顾茫怔怔地：“你……等……？”
“对，等你。”
“无论如何都等你。无论多久都等下去。”
续鼓着腮帮子，为战死者吹曲《百鸟朝凤》，吹得那
情深意重，那认认真真。
斜睨过眼来看他时候，眸底却是湿润。
顾茫是有心。
骗人骗鬼那多年，可墨熄知道他是有心。
他还是想相信他——那些年事情，不会全是假。
他原地站会儿，看着这间破破烂烂小屋，看着露出棉絮小垫褥，还有蜷团在角落里那个人影。
“……”墨熄闭目阖实，长睫毛轻微颤动。
最终
顾茫没说话，依旧瞧着他，只是忽然之间。他凑到他身边，闻闻。
墨熄抬手止住他鼻尖：“做什。”
顾茫舔舔干燥嘴唇，轻声地说：“记你。”
“……”
记他？记他什，脸？味道？
“但你要记住，如果你再骗，如果让发现你还在骗——胸口同个位置不能再被捅第二次。”
“会让你生不如死。”
周围很安静。
“……”顾茫低头想会儿，忽然不解道，“什叫做……生不如死？”
那困惑又无辜语调让墨熄冷冷垂眸望向他，却因为眼尾未消退红湿，而显得不似往常那锐利。
为这个结果，他可以等。
“……算。你想不起来。就算。”
墨熄嗓音湿润，终是这样说。
“是多言。”
“不管你是真全都忘，还是假全都忘。”几许沉默，墨熄站直身子，慢慢地，把衣襟整好，丝多余褶皱都没有，并遮住他脖颈处那朵莲纹，“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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