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背后，是
尊丈高
佛像，佛前供奉着香火，那身雪白僧袍僧人则背对着窗站在佛前，抬眸注视着佛祖那双悲悯天下含情之目。
昏黄烛火照不见他脸。
只有那为宽大僧袍所遮盖身形，在不远处蒲团上投下道摇曳暗影。
“妖魔道狼子野心，竟逼得正道为虎作伥，为他们强夺武圣所留之武学精要张目。方才山下弟子来报，他们行人夜里驻在
六里之外山谷里，怕是明日天亮便要逼上禅院。”
缘灭看着，叹口气，转过身来。
更没有那和尚。
沈独来时那无端端滚烫起来心，终于还是在怀着渺茫希望推开门瞬间，冷落下去。
在门口站有好久，他才走进来。
冬日用炉子里只剩下冰冷炭灰，书案上没笔墨纸砚，书架上也没佛说经卷。甚至，屋内已经落薄薄层灰，伸手轻轻在书架上摸，便沾满手。
整个屋子都变得空空荡荡，就好像这里从来没有人居住过，而曾发生在这小小间竹舍里切情与爱，都不过是他场梦。
竹林，林间那间简单甚而简陋竹舍里便发出呜呜空响之声。
屋内没有半点亮光，黑漆漆片。
“吱呀”声，那扇门被人推开，终发出生涩又令人牙酸阵轻响。
段月光从外倾洒进门里。
来人因为路疾奔，胸膛里尚蕴蓄着几分不规律喘息，颀长身形在月光里埋下段阴影，倏忽变得静止。
“出家人慈悲为怀，可你念之差，救下却是祸害苍生邪魔。如今此獠卷土重来，佛藏若落其手，又不知该掀起怎样场腥风血雨。届时，你又当如何处之？”
僧人身影动不动，只依旧注视着高处佛眼，似想知道这天上神佛以这双悲悯眼看到底是什
，又好像是要从这双真正慧眼之中得到某谜题答案。
但佛不语，佛不言。
他于是也沉默良久，才道：“邪魔外道，为祸
摸不到，寻不着。
沈独下变得有些失落：那和尚，终于还是从这里搬回禅院吗？
孤窗外，月生寒，竹影摇。
深夜里不空山顶天机禅院，灯火已经渐渐暗下去，满院恢弘建筑都沉眠在黑暗之中，唯有藏经阁之内还有薄薄片弱火从窗内透出亮来。
缘灭方丈便站在窗前，向外面黑暗看去。
空气里浮动着微尘，在月光下有种惨白颜色。
原本总氤氲在这竹舍中那旃檀香息，不知何时竟已变得幽微，似乎是被流淌时间稀释，都不大能闻得见。
唯有那股药香，还残余着清苦痕迹。
只是……
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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