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和周身透出来气质,实在是太孤绝、太冷峻、也太凌厉些。
且加上这些年腥风血雨里走过、积攒起来凶恶魔名,这天底下有胆子正眼看他人已经不多。
此刻这僧人,约莫能算个。
也不知是不知道他身份,还是知道也不在乎,这僧人看见他时候,目光竟然很平和。
分明是大冷天,可沈独竟从
捣药声下停下来。
那僧人转过头来,眼就看见角落里躺在罗汉床上、已经睁开眼沈独。
浸满鲜血外袍已经被褪下,换上干净白色里衣;素色棉被本盖在他身上,但或许是因为刚才动作,往下滑落点。
细长脖颈,凸显锁骨。
隐约能看见里衣里面包扎痕迹,有点点血迹透出来。
白旃檀。
是他在天机禅院止戈碑前失去意识到昏倒时曾闻见那种,并不十分浓烈,幽幽,隐隐,是种让人心安温和香息。
只是此刻闻着,真切不少。
沈独眉头顿时皱起来。
也不知是因为过于专注,还是外面呼啸风声太大,那僧人竟半点没有听见他刚才发出动静,依旧站在案前捣药。
上架口小锅,里面温着碗白粥;炭火烧得正好,红通通,也将这原本在油灯下有些昏暗精舍照亮。
已经是夜晚,有朔风敲打着紧闭窗户,看不见外面是什样。
窗下则置张简单木案,看得出那应该是平日写画地方,但此刻却摆着些瓶瓶罐罐和新鲜药草。
道身影便在案前。
高高瘦瘦,穿着很普通月白僧袍。
平心而论,沈独皮囊很好,屈指可数那种好。
眉是墨画刀裁长眉,沾着几许不散冷意;眼是双丹凤眼,但看不出什浪荡子勾人意态,幽暗深沉,彷如口深井,不可见底。
挺鼻薄唇,清冷精致。
完全是造物者恩赐。
只是——
于是他费力地抬自己手指,摸到床边。
然后用力地叩叩。
“咚,咚……”
说是用力,可现在沈独其实也没几分力气,所以声音不是特别大。但比起他刚才那近乎于无声嘶哑来说,已经好太多。
至少那僧人听见。
竟是名僧人。
从斜后方看去,他背影十分挺拔;面部侧影轮廓介于清隽与清润之间,被案上那盏有些闪烁油灯勾勒出来,添上点带着烟火气颜色;垂首低眸,竟是派专注。
他在捣药。
短短木杵握在手中,控制着合适力度,下下地落下去。先前沈独听见那种“笃笃”捣杵声,便是从这里发出。
空气里飘着点苦涩药味儿,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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