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吴氏也是头回当娘,每逢和别家女眷聚在起,她免不要问问别家孩子情况取取经,问才知道她家孩子乖得过分。等到学走学说话时候,小孩依然很安静,还总坐在那儿发呆,吴氏担心得很,再问别人,都已经会说会跑,这才忍不住偷偷哭起来。
记忆匣子打开,吴氏便给王安石回忆不少当时事。王安石安安静静听完,过好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闷闷地说:“……你怎不让抱抱他呢?”
吴氏这才晓得王安石是白天抱两个小,忽然想到没抱过大儿子。她乐道:“你那会儿眼里只有书,要不是雱儿瞧着不对劲,你都不怎乐意理会他。再说,等雱儿再长大些,你也没少抱他。”
王安石想,也对,儿子能说会跑之后,总迈着小短腿到
王雱把个弟弟塞他怀里,让他也和儿子亲近亲近。抱着软乎乎儿子,王安石有点手足无措。
王雱十分老练地纠正着王安石抱儿子动作,嘴里还不怕死地感慨:“公事再忙,您也不能不顾家啊,齐家治国平天下,不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您看您,连儿子都不会抱,您这个爹当得不行啊!”
王安石瞪他。
瞪着瞪着,王安石恍然发觉大儿子已经年近弱冠,再过个两年就是能当家做主年龄。他忽然想不起自己小时候有没有好好抱过这个儿子,那会儿他才刚入仕途,和上官韩琦处不好,比起和妻儿相处,他更愿意抱着书苦读。
若不是随着儿子到能说会跑年龄还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吴氏天天暗自垂泪,他怕是没注意到儿子异常。这可是头个孩子,王安石自然不会不关心,放下书本和儿子相处段时间之后,他很快发现儿子不仅不是傻子,还特别聪明,便时常对儿子做些引导,说些诸如“像你这大时候早就如何如何”话。
儿子不再整天发呆,天比天顽皮,皮到现在简直可以说是胆大包天。
可更小时候,王安石是没怎抱过这儿子、没怎和这儿子相处过。
王安石默不作声地按照王雱教导调整好抱儿子姿势,难得地整天都没训斥王雱。晚上临睡时,王安石问吴氏:“元泽那小子小时候是怎样?”
十几年过去,家人过得开开心心,吴氏很少想起那时候事。王雱刚出生那年多,丈夫在外面受气,回到家便拿着本书在看,吴氏不好拿家中事烦他,只能悉心照看着刚出生不久儿子。
如今万事遂意,吴氏自然不会再提当初辛酸,只说道:“他小时候特别乖,不吵也不闹,到晚上就睡觉,要吃要喝要拉撒都会啊啊叫人,从不怎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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