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针跟着挪到另张桌子上,不敢扰着官家看折子,压低声音兴奋地和王雱说:“早知元泽哥你会过来,早两天就该跟着来。”他还小,对朝堂事不大懂,根本不知道“枢密都承旨”这个怪里怪气官名是做什。
王雱笑笑,没接话,而是考校起赵仲针底子来,除却年纪太小之外很有先生架势。
赵仲针也愿意听他,王雱问什他就答什,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王雱莫名地想到自己前世弟弟,弟弟也是他手教出来,懂事得很,聪明又知道体贴人。
若是官家接下来几年仍是没有自己孩子,往后再有可能性会越来越小,毕竟官家身体不好,不靠丹药维持年轻康健假象之后更是颓势尽现。
有问题,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对。
不是官家把他要到跟前去,他怕是就借着都水使者职务到处跑!
上元节后,前来贺岁使者们陆陆续续都离京,王雱也终于明曹皇后为什会让何守忠来查他:原来官家把赵仲针留在庆宁宫住下。
王雱会知晓这事,还是因为在官家身边瞧见赵仲针。这小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官家身边,什事都不干,只巴巴地看着门口。等见着他,这小子便两眼发亮,若不是官家在侧简直恨不得冲上来和他说话。
这下子王雱哪还有什不明白?
赵仲针算起来是官家与曹皇后侄孙,而他母亲高氏乃是曹皇后姐姐女儿,由曹皇后亲自抚养长大。
这也是哪怕明知道请求立储是往官家伤口上插刀子,朝臣们还是不得不站出来次次地上书。若不早立王储,旦官家再如前些年那样大病场,甚至不幸熬不过来,朝野将会彻底陷入混乱!
动乱带来后果,谁都无法承担。
王雱本不愿去想这些,可赵仲针这小孩出现又提醒着他:就连官家自己,也在为日后事考虑。
这个半大小孩,将来也可能会成为大宋江山继承者。到那时,担
有这重关系在,曹皇后在宗室诸子之中自然偏向赵仲针父亲赵宗实,毕竟,赵宗实妻子乃是她外甥女,又是在她膝下抚养长大,算起来赵仲针与她也有亲缘关系。
王雱猜测,定然是赵仲针在曹皇后面前表现出对他莫名崇拜,所以曹皇后才让身边宦官来查他。
王雱自认事无不可对人言,自然不怕曹皇后查探。他上前行礼,才问起官家怎让赵仲针陪伴在侧。
官家道:“仲针暂住在庆宁宫,说不得得久住好些时日,让他跟来认认路,往后有什事也能找来。”他对王雱说,“今儿也没什事,你不必在旁边立着,坐旁给他教教经义。”
王雱自然听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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