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有人都说‘长安居,大不易’,如今长居汴京也样。你看们这次留京段时日,花销比在扬州可大得多。”王安石看向给自己捏肩捶背儿子,“便是雱儿想去多洗几次澡,都出不起钱。”
吴氏管着家里花销,对汴京物价再清楚不过:“是这个理。”
王安石道:“再有便是还年轻,想到外面去历练历练。入馆职,怕是要当好几年闲差。”
今上年迈,王安石有许多主张都不能施展。别人都想谋个好差使,王安石目标却很明确:他想去地方当把手,积攒点执政方经验。
以他出身和资历,当个知县正适合。
捏肩:“爹,怎啦?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有人欺负你你带上,帮你揍他们!”
王安石正享受着儿子殷勤,听这话被逗乐。他斜睨迈着小短腿帮他左边捶捶右边捶捶儿子,说道:“就你这小胳膊小腿,能揍谁啊?”
“就这样才能揍,”王雱脸理直气壮,说得要多威风有多威风,“揍他们还不敢还手呢!”
王安石直笑:“你说得还挺有道理。你要是跳起来揍人家拳,人家真不好意思回揍你。”
见王安石还有心思开玩笑,王雱觉得不是什大事,也放下心来。他再问:“既然没有人欺负爹,那是怎?”
吴氏道:“官人既然有主意,拒便是。”
王安石叹息:“只是怕苦你和雱儿。”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忽地有人敲门。王安石起身去开门,只见来是曾巩。王安石把人请进屋里,邀曾巩坐下说话。
曾巩是为馆职试来,他从恩师欧阳公那儿听说这批举荐馆阁试名单里有王安石,当下便转道来找王安石。曾巩颇为高兴:“以介甫之能,入馆阁肯定不在话下,往后不愁找不着人。”
王安石只能把方才对吴氏说话再与曾巩说遍。
“不是什大事。”王安石揉揉王雱脑袋,没瞒着他,“上头想让考馆职,考上可以留在京城做官。可这事,得好好想想。”
所谓考馆职,就是通过朝廷安排考试考进史馆、昭文馆、集贤院这几个地方,别看这些地方听起来像闲职,在这时代想要入主中枢,馆阁是必经之路。
考馆职,等于拿到将来入中枢通行证。
王安石觉得还太早。他才二十六岁,身体康健,能走能扛事。这个年纪要王安石进京城入馆阁,享受安逸工作待遇,王安石不愿意。比起现在入馆阁当个边缘人物,他更想外放去管个县之地,趁着还能上山淌河多去看看民生民情。
吴氏也在旁边听着,见王安石面带犹豫,劝道:“官人是不愿留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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