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从容打点璇玑长老丧葬时候,薛蒙也会怀念从前自己,不过也仅仅只是怀念而已,他并不会再沉溺于过去无法抽身。
他是派之主,也是玉衡座下弟子,他总要往前看。
“师尊?”眼前只粉嫩小手在摇动,把
毕竟还那年幼稚气,花鸟都能博得他青睐有加。
薛蒙和他站在雕栏边,与他同望会儿蜀中景致,问:“看到什?”
小家伙不明所以:“山……房子……水……还有雾……”
薛蒙微笑着聆听,他性子如今已越来越沉和,轻易动怒似乎已是很遥远事情。
他与弟子站在雕栏边,看着同样红尘,小孩子瞧见是房子,他瞧见是山下无常镇兴衰,从曾经破陋不堪小镇,到如今车水马龙,俨然胜过昔日上修界属地热闹模样。
太绕……”
薛蒙倒没有责备,想会儿,抬手拍拍他头:“算。确实是太多。”
“嘿嘿。”
“要做英雄话,先谨记条吧。”
小弟子忙不迭地直着腰杆,专注地听着。他大概以为薛蒙要跟他讲什特别厉害招式或者要义,黑白分明眼睛都睁得滚圆。
小孩子瞧见是水,他瞧见是滚滚忘川东流去,有时候还觉得有个和尚立在河边,手中提着盏引魂灯,眉目庄肃地和他说:“薛施主,此去地府……”
小孩子瞧见是雾,他瞧见是生命中那些聚散离合亡魂,终年不散地在死生之巅飘绕。
父亲和母亲也在其中,后来他总能看到他们身影,在舞剑坪,在后花园,在孟婆堂,在奈何桥,哪怕闭上眼睛他都看得见。其实人除三魂七魄,大概还有种灵魂,那种灵魂只生在挚爱至亲之人心里——当你思念他们时候,他们就会来到你身边。
薛蒙抱着自己小徒弟,目光遥遥投向山中霜天殿,他许多亲人朋友都曾停棺于此。
说起来,去年戒律长老年纪大,于早春场大雪里辞世。璇玑长老也在前两年就走,人们都说他是好事做太多,阎罗早些点名,他可尸解成仙。这些长辈离世薛蒙个接个地看在眼里,从开始歇斯底里,到后来平和——或者说无奈。
阳光流淌在薛蒙脸庞,花影流动间,薛蒙笑。
——
“莫对他人妄行揣测,是人能给予自己最高尊严。”
他说完,俯身将懵懵懂懂小家伙抱起来,带他走出屋里,走到花园尽头。从这里看过去,“啊啊啊”山峰巍峨耸矗,红莲水榭隐于云雾之中。透过满地浮云,可遥遥瞧见山下繁华城镇,玉带江流。
风吹,小弟子困倦就全散,也不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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