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停止颤抖。最后,这些恨成句看似平平淡淡句子。
“那天,神明之父,活活吃掉母亲。”
琥珀色茶汁浸得模糊不清。隐约可以瞧见病榻上男人召来华归。
他赤着脚走下床榻,佯作无事地与她聊几句,笑吟吟地走向门口,背对着华归,咔哒声将房门关合、落锁。
——男人回过头来,朝向自己妻子。扭曲镜光与水渍中,浮出张面目豹变脸。
师昧蓦地抖下,猛地将镜子反转砸落,背过镜面不再去看。
他手背上青筋,bao突,犹如盘虬错龙树木根系,每根血管里涌动都是恐惧与恨意。
过好会儿,他把脸埋入掌中。声音显得极为疲惫。
“他……”
开口说个字就顿住。
“这个畜生……”似要有滔天洪水般恨意要发泄似有千言万语要唾骂,但万马千军杀至喉咙口,你争抢竟不知哪句话当先出,于是又哑然。
师昧缓又缓,他应当已经看过这面铜镜很多次,可是过那久,隔那多年,还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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