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个曾经在通天塔下,灿烂而蓬勃地缠着他,跟他说“仙君仙君,你理理”那个少年吗?
为什……都是血……为什……再也没有生气,眉眼处不剩半点笑痕。
都认不出来……认不出来。
所以墨微雨究竟做错什?他生,竟要遭受这样苦难与折磨。
可
——心脏处个鲜血淋漓窟窿。
脑内嗡地声炸开,他甚至不敢再去看眼墨燃此刻脸庞。
他忽然想到,前世,墨燃守自己尸骨两年。
那两年里日日夜夜,他会是什心情?
“你别走,墨燃……”双手交叠覆在他伤口前,将源源不断灵流输送给他,浑身浴血楚晚宁守着同样浑身浴血墨燃,像被猎人活剥皮肉但还未死透野兽。
听到耳畔这声喑哑呻/吟,楚晚宁蓦地回头,对上是墨燃白如金纸脸:“你……把送回去吧。”
“说什胡话!”
墨燃却只是摇摇头:“你已经来找,你没有不要。”他十分勉强,也十分努力地挤出个笑容,尽管他眼神光都已有些涣散,“这就够……是有家……够……”
“送回去吧,送回去……你还有退路……”他声音越来越轻,睫毛也渐渐地垂下来,可是他仍攥着楚晚宁衣袖,不住地呢喃着重复,“你还有退路……”
“没有。”楚晚宁心如刀割,他反扣住墨燃冰冷手掌,将他整个拥入怀中,“没有退路,哪里都不会去。”
在末日余晖里,血融血,肉缠上肉。
“你不能走,不是你错……从来都不是你错啊……”
墨燃墨燃,墨是黑暗,燃是光明。他生寻求光明,却终难逃夜色深浓。楚晚宁终于鼓起勇气看眼墨燃脸,只眼,就近乎崩溃。
那张脸已经点活人影子都不再有,白得可怕,尽是鲜血,眉骨处甚至还有斑驳旧疤——那是曾经被人砸过石块痕迹。
他再也忍不住,伏在墨燃身前失声痛哭,锥心地疼。
“……”
“陪着你。”
若是从前,墨燃能听到楚晚宁对自己说这样话,定会狂喜,会开怀,可是此刻他听到这句话,他竟是茫然而不知所措。他抬抬手,可他尽所有力气,也只是抬抬手而已。
大滩大滩血迹已经染红他衣衫,墨燃最终失去意识,倒在楚晚宁怀里。
楚晚宁抱着怀里越来越虚弱躯体,再也不能忍耐,他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甩离身后追兵,不知那些人多久后会赶至,他带着墨燃降落在附近个山坡上,他手抖得太厉害,拨几次才胡乱拨开墨燃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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