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刑架,仙索捆缚,除落外袍,敞开衣襟。
木烟离神情冰冷,持着她神武匕首,款步上前,在墨燃眼前站定。
“今予君刑,望君悔过。”
唇齿启合,念天音阁古老之吟。
“天音浩荡,不可有私。
十恶不赦,罪当万死。
不是。
风声那大,足以遮掩切凡人喜怒伤悲。
天高云阔,楚晚宁终于在这朔风之中失声痛哭,这两次浮生……踏仙君也好,墨宗师也罢……
原都不当如此。
“救个被错判人。”
“……”
“如果这世上有人应当被生挖灵核,受万人唾骂,那不该是他。”楚晚宁沙哑道,“要替他沉冤。”
纸龙没有再问,它载着他,化作通天彻地头角峥嵘巨龙,破空吟啸,冲天奔翔,风动群岗,时间耆须飘摆,寒雾击碎,在湿润云海中腾飞。
楚晚宁坐在它龙角旁。
午时……午时……他看向晒场旁日晷,蓦地色变!
升龙符破空而出,掀起狂风惊浪中,楚晚宁喝令纸龙带他乘奔御风,去往赶往齐地。纸龙初时还想与主人饶舌拌嘴,却惊觉楚晚宁眼中竟有水汽。
小纸龙惊呆:“……你怎?”
“帮。”
从未见过楚晚宁这般神情,它竟不知如何是好,只道:“本座从来都没有不帮你呀——哎呀,你不要哭。”
天音之子,不可有情。
天音渺渺,不可渎神。
天音有怜,以敬众生。”
她垂眸向墨燃致礼——是送别意。
而后,拔刃出鞘,花
墨燃有句话说对。
那通天塔下拜,从开始,便是错。
日头渐高,天音阁外铜壶滴漏到某个刻度,女官击钟罄,高喝道:“午时至——”
雅雀惊起。
“行刑!”
强劲气流拂过他面庞,九天之上冷惊人,指尖血都像是要被冻僵。他看着前方,看着重重叠叠云雾,层峦叠嶂群山,川流不息江河,人间种种譬如昨日,在下方掠而过。
其实自苏醒那刻起,他就是疯狂,是麻木,是破碎支离。
此时缓下来,他才彻彻底底被那些往事所带来悲楚所浸没。他蜷在龙身上,慢慢蜷缩起来,慢慢将脸埋入手掌。
风很急,猎猎吹过耳边。
他们要审墨燃,他们要剖他心,碎他灵核——
楚晚宁咬着后槽牙,狠戾,却已是个空空架子。
那真相是蛀虫,将他脊骨咬断。
“没有哭,带去天音阁,再晚就来不及!”
“你要去那里做什?”
“救人。”颤抖停不下来,明明不想哭,明明从来不愿意哭,但泪水却终究淌下来,楚晚宁狠狠抹抹通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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