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含雪带他从过漫长海岸,从孤月夜后门进去,准备将他送进屋休息。
但还没进花厅门,梅含雪就刹时感到空气中弥散着股浓重杀意。
他蓦地勒住薛蒙,两个人立刻隐匿在转廊后面,薛蒙猝不及防,“唔”声,却被梅含雪紧紧捂住嘴。
“别吭声。”
“手……手拿开…………想吐……”勉强能听出哼哼。
他伸出手指:“四个!!”
去掉个,再去掉个,当去掉第三个时候,他就又崩溃,好像那第三根手指是他泪腺,薛蒙说:“还剩个,还剩个。你懂吗?”
梅含雪:“……”
他不想当骗子,也不想当没心肝狗东西,所以懂和不懂都不能回答,他就干脆不说话。
薛蒙瞪着他瞪好会儿,而后又扭头:“呕——!!!!”
地瞪着他,瞪会儿,忽然大哭起来,“你不懂,你不懂,等哥,等师尊,等师昧……你知道吗?四个人,少个都不对,少个都不是原来样子……”
梅含雪很懂怎安慰女人。
无非就是揽过来说几句体己话,花前月下许之海誓山盟,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但他从来没有安慰过男人。
薛蒙也并不需要安慰,他只是憋久,酒劲儿上来,就终于决堤,他只是想发泄。
梅含雪道:“咽下去。”
薛蒙:“……”
怕这醉鬼惹出什乱子,梅
最是风流梅公子,以往别人都是盯着他脸犯花痴,这是第个,盯着他看片刻,居然给看吐。
梅含雪有些轻微头疼:“你这个人怎回事?小时候给你吃鱼腥草,你吐。长大给你喝昆仑酒,你又吐。真是比姑娘还难伺候。”
他望着那个俯身吐得天昏地暗连气都喘不过来人,浅碧色眼眸里满是无奈:“好,骂完,吐完,就回去歇着吧。你哥也好,你师尊也好,你朋友也好,都不会喜欢看到你这样。”
他说着,起身去搀扶薛蒙。
薛蒙吐之下大概是有些发虚,脚步都是飘浮,也再没有去试图挣开别人搀着他臂膀。
“四个人,只剩个,现在只剩个——心里头难受。妈,你懂不懂?!”
梅含雪叹口气,道:“懂。”
“你就是个骗子,你懂有鬼。”薛蒙哭着,忽然埋头嚎啕,他紧紧抱着龙城刀,像抱着最后根枯木,根浮草。
骗子不知该怎劝,于是又道:“那好,不懂。”
“没心肝狗东西,你为什不懂?!”跟醉鬼是没有什道理可讲,薛蒙又猛地抬脸凶狠无比地瞪着他,泪眼婆娑却恶气横生,“有什不懂?不是很好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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