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清想象自己左耳左眼全废,风刃磨过耳根切面和空洞眼眶时痛得他半边身体麻筋都抽搐起来,他甚至隐约感到自己脑浆要从和颅腔并不相通地方迸溅出来。
痛,连带着五脏六腑也跟着起痛,明明痛到极点就该感到麻木,可疼痛等级却直随着他奔跑步伐阶阶递增上去。
这样要命疼痛让他奔跑透出股极端疯狂凶狠,这种凶狠针对不是在他身后紧跟不舍追兵,也不是他脚下坑洼不平山路,更不是眼前幽暗片山林。
钟况对自己身体残忍至极,他从血肉里逼迫出残剩不多生气,催动痛到发颤双腿竭力向前冲撞。
他姿态不像是从身后囚禁中挣脱出来,倒像是要奔入前方无尽黑暗。
着。”王云路叮嘱时想拍拍他肩,但最后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这样对比,尤川温柔就又被衬托出来。
黎之清深吸口气,在划定路线上快步走着,把所有乱七八糟念头全挤出去,从脑子里把记下剧本迅速挖出,通过回忆慢慢找到钟况路逃亡感觉。
这场戏只用航拍和长焦镜头,没有把重心放在角色神情细节变动上,这对身体表现力爆发要求很高,逃亡心境不是只要演员跑出速度就能彰显出来。
黎之清努力不去注意尤川在外围向自己投来视线,来回在路线两头重复奔跑,还没正式开拍就跑出身热汗。
他不是个漫无目逃亡者,脚下山路对他而言更像是归途,黑暗里势必是有处归所在偏执地等他回来。
那是钟况必须见到地方,他奔逃或许不是为和死亡拉开距离,而是想要死在近些地方,哪怕只能缩短步。
王云路看着监视器里冲刺得几近癫狂青年,掌心激光灯都被沁出冷汗浸湿外壳。
“这小子真是……”有人在后面嘶口凉气,“光看着就觉得身上疼得难受。”
比起
“准备好吗?”王云路站在监视器前,边举着扩音喇叭边用红外线激光灯对着路线又比遍,“跑时候别光顾着去想怎跑得快!情绪定要到位!”
黎之清在嘴里含口血浆,冲那边比个可以手势。
王云路向场记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各方面准备!”
倒计时报数声喊出,最后“action”尾音和打板声同时落下,黎之清如同只在笼内监禁多年骤然重见天日猎豹样猛冲出去。
夜间微凉空气从他脸侧刮擦过去,又把他头发掀在半空,越过林叶罅隙月光穿刺在黎之清身上,给惨烈狰狞面孔和外翻堆叠血肉又多添几道发白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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