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道:“殿下,您病还没全好……”
“病早好。”
“可是洛大人他……洛大人他要准备应对大理寺考试,比较忙……”
“他忙不忙与你何干?”周棠有些不高兴,“芸香,你干嘛非拦着去见他?你跟他该不会有事瞒着吧?”
问这句话时候周棠其实在心里暗骂着“色鬼小夫子”,可听在芸香耳朵里又是另番意思。
“孙大娘,你别慌,没事。”
“什没事!人都瘦圈还没事?快让大夫看看!”
大夫拎着药箱过来给他诊治,看看手臂上伤口道:“不成,还是得把这片烂肉都剜掉,不然这伤口还得恶化下去。”
“剜掉吧,都剜掉吧。”洛平说,“剜得越干净越好。”
如果能把那些旧事也从心里剜得干干净净就好。剜肉剧痛中洛平这样想着。
洛平躺在床上,在脑中描画着周棠看到那封信样子。
他会气得把信纸撕掉吧,或者留下來,作为以后证明自己证据?
想到这里他不禁笑起来,脑海里那孩子每分神态都清晰无比,画面那生动,竟让身上疼痛都减轻不少。
周棠是个很坚韧孩子,会任性耍脾气,但绝不会示弱认输,不会轻易被击倒。所以,洛平觉得自己对他不能太娇纵,言辞激烈些,应该不妨事。
可仔细想来,又觉得有些失落。
洛大人伤,还有六皇子预谋到底该不该说呢,她解洛大人苦心,他怕自己说出来之后,
这样痛,总比陈年累月溃烂要轻松许多。
周棠乖乖吃两天药,身体好很多,渐渐恢复往日精神,甚至还能偷跑到竹林里拉拉弓练练剑。
清晨,他扎个时辰马步,耍套简单剑法,觉得神清气爽。抹掉头上汗珠,他回到浮冬殿,瞄几眼桌上那张粘得歪歪扭扭书信,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抬腿就要去翰林院。
芸香见他这架势,连忙拦在门口。
周棠挑眉:“你这是做什?”
那是个他手教导孩子,他喜欢他孩子气,私心上他点也不希望他成长为那个精明决断周棠。但他也知道,那是个必须坐上龙椅男人,他身边,不该有依靠。
洛平不会让自己像当年那般自负,以为自己可以为他撑起半边天,到头来,却发现那人早已不需要他支撑。
怪他,是他太贪心,贪权势,还要贪人心……
胡思乱想得多,心境也跟着起伏,前生与现世夹杂在起,排山倒海记忆,弄得人越发昏沉。
“大夫!大夫快来呀!老爷他又发高烧!还有这里伤口,好像已经溃烂,怎办啊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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