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漆黑之中，方明珏脚下突然踏空，身形不稳，直接向后栽去。
“小心！”萧乾大惊，伸手去抓，却到底慢
步。
“哗啦！”
“人太多，”方明珏望眼，看向灯火寂然
另头，“去那边吧，无人，清静些。”
放个灯而已，萧乾自是并无异议。
两人沿着岸边下来，满身光影退去，笼着身漆黑，下到两个台阶，与水面齐平。
“小心些。”萧乾伸手去扶方明珏。
方明珏摆手，托着灯，弯腰将其送进水里。水波荡，便滴溜溜转着，渐渐远。
“去那边看看。”
两人路逛着，肩贴着肩，很有些寻常夫夫游玩意思。
凡是方明珏多看两眼，萧乾都掏腰包买下来，堪称位模范标杆级南越好夫君。
从喧闹集市，漫步到河岸，趟趟飘荡花灯从水面上静静流过。
“这些河灯会流去何处？”方明珏顺着水流望去。
说好，上元节是要带着小皇帝混出宫。
萧乾这日早早起，宫内宫外打点日，等到夜色降，便拉着方明珏窜出去。
此时还算尚早，集市人不多，萧乾挑两个面具，给自己和方明珏扣上，免得人多眼杂，被认出来总是多几分危险。
“那是何物？”
方明珏摸着脸上面具，视线落到旁边摊位上，几个小糖人寒风料峭里立着。
萧乾目力极佳，只眼，便瞧见那灯面上两行小楷——
惟愿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这两句诗含进嘴里嚼两番，无甚文思萧大将军也未曾嚼出什
来，只是莫名地，品出丝极深恸然，令人惶惶，似真还伪。
方明珏回身，踏上台阶道：“时辰不早，明日还要上早……”
话音猛地掐断在咽喉。
周遭行人稀少，萧乾抱着满怀大包小包，道：“此处是护城河支流，应当会流入护城河，同入江入海。听说河灯许愿，唯有到天尽头才可实现。怎，想放盏？”
方明珏默默点头。
正巧路边有个摊位，摆满各式花灯，萧乾走过去挑盏，又要毛笔。
方明珏托着灯，提笔写句，萧乾探头要看，却被避开。
萧乾摸摸鼻子，“去桥上放吧。”
“糖人，”萧乾看眼，摸出几枚铜板，“老板，来两个。”
老板抄着棉袄袖子，笑呵呵抽两个小糖人。方明珏手拿个，正犹豫吃哪个，便不留神，被萧大将军叼走个。
“甜得黏牙。”萧乾三口两口嚼碎，又十分不要脸地舔下另个。
方明珏冷冷地瞥他眼，迈开三步远，吃糖人。
萧乾咧嘴笑，脸上猪哥面具万分贴合他猥琐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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