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站在原地,时无声。
石康原倒杯茶,送到太守面前,意味深长道:“库房里那些玩意儿便是全丢,也不如柴房里那根汗毛打紧。太守大人,话已至此,你不听,也得听。”
太守芦柴棒似干瘦手臂从宽大袖袍里伸出来,在窗纸上映出枝桠般横亘影子。
他接住
几扇窗全亮着,道人影坐在靠窗椅子上,胖墩墩,歪斜地印在窗纸上。
这人不住地喝茶,胡子打颤,低声咳嗽着,颇有点坐卧不安意思。
萧大将军蹲在墙角当蘑菇,冻得两排牙都要哆嗦掉。心里头正把石康原这老乌龟十八辈祖宗问候到第八遍时,另边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
“哎呦侍郎大人!您怎还有闲情逸致,给这儿喝茶呢?前面都乱套,您得主持大局啊!”个矮瘦人影冲进来,急得直跳脚。
从这人进门,石康原似乎是真不着急。
人第个解朱昆那点脏心烂肺,那除萧乾恐怕再没别人,朱昆自己都不行。当然,萧大将军掩耳盗铃,傻吧唧送掉小命事可能得另算码账。这是萧大将军生,哦不,两生,最大污点,掉在白纸上,抠都抠不掉那种。
朱昆少年登基,能坐稳皇位,与大晋辅政大臣们正直能干分不开家,但他自身也是个性情极其狠辣人。
他最擅长事,也莫过于赶尽杀绝。
萧乾信个人,便会有掏心掏肺傻气。若非他当初全然信任朱昆,也不会看不到明明已经打到南越皇城,朱昆还要让他鸣金收兵缘由。
因为放虎归山,怕其称王。
他慢悠悠呷口茶,淡淡道:“太守大人,何必如此焦急?不过两个小毛贼罢,连贡品库房在哪儿许是都摸不着呢。”
太守老头脾气急,恨不能把这不紧不慢老乌龟掀壳,甩袖冷笑道:“那是,若真丢贡品,这头个怪罪必然不是你石大人,而是等父母官啊。”
石康原仍老神在在,“便是丢两件不打紧,补上便是,无妨。只要不碍着你平步青云之路,便都是小事,何来怪罪啊,谁能怪罪啊?”
“自然是上头怪罪……”太守声音顿。
石康原呵呵笑:“太守大人,这上头,却不知是哪个?”
而如今,虎已死,他也该对山动手。
萧乾让左蒙青坐镇客栈,随时接应,自己出门。
他赶到太守府时,太守府已然灯火通明,卫兵将整座府邸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遥遥能望见院内混乱片,喊声四处,火光涌动。
萧乾身手避开几个卫兵绰绰有余,轻而易举便摸到朝贡队伍领头羊,礼部侍郎石康原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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