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前不久才见过张遮。
谢危背着手,没有回答,竟反而问道:“该回来自然会回来。中午时候她已经去看望过殿下,殿下晚间又来寻找,是想告诉她张遮来,知会她去见上见吗?”
身边伺候人里有眼线,她举动都有人往上呈禀,这对宫廷里长大沈芷衣来说,实在司空见惯,已经算不上什稀罕事。
只是当
下午时候她见过张遮,本是心绪翻涌,这偌大府邸中人虽然多,可也想不到别能说话人,是以枯坐个多时辰后,还是决定拉起找姜雪宁。
只是不巧,她竟不在。
转过回廊没两步,沈芷衣抬头就看见谢危。这时,两人脚步都奇异地停下,周遭暮雨尚未停歇,空气里却忽然弥漫着股凝滞。
有些事,不必对旁人道,他们之间是清二楚。
什勤王之师,什公主懿旨,什恭奉殿下还朝……
天色已暮,提前备下姜汤已经凉。
姜雪宁却仍旧未归。
燕临那边派人来请他前去商议下步动向,谢危便搭垂着眼帘,捡方雪白巾帕将手指上血迹擦去,淡淡道:“随后便来。”
他放下巾帕,让人将屋内狼藉收拾,又吩咐后厨将姜汤温着,便从屋内出去。
去议事前厅正好要从姜雪宁那院落旁经过。
统统都是没有事!
沈芷衣既没有下过任何懿旨,也没有说过想要还朝,切只不过是幕后只大手在操纵全局,将她作为只摆上台面傀儡,以为他们要做种种事情寻找个合适而正当理由,让这切可以名正言顺、冠冕堂皇地继续下去。
而所谓尊贵公主……
连那道城门都不能自由地跨出。
沈芷衣心里觉出几分讽刺,但终究没表现出来,只是先问:“宁宁说下午出城去找卫梁,如今天色这样晚,还没回来吗?”
他竟然在道中遇见沈芷衣。
这位昔日帝国公主,已经不爱着旧日宫装,只袭深红夹白广袖留仙裙,看方向是才从姜雪宁院落那边过来,但似乎没有见到人,眉头轻轻蹙着,神情并不是十分轻松模样。
她眼角有着淡淡道疤。
那是二十余年前天教并平南王党叛逆攻破京城时,在她面颊上留下伤痕。当初在宫中时,总十分在意女子容貌娇美,以至于她对这道疤痕耿耿于怀;如今历经过千里和亲,边塞风沙,辗转又成傀儡,对外表皮相反倒并不在意,是以连点遮掩妆容都不曾点上,倒多点坦荡面对真实模样。
因为有些事,视而不见,粉饰太平,只不过是掩耳盗铃,欺瞒自己罢,该在那里并不因为虚伪矫饰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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