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芳吟走在前面,他随后跟上。
只是在对方转过身去时,周寅之面上便笼罩层阴翳,犹豫过后,终究化作抹狠色:破绽已露,眼下局面实已没有他选择余地。不做,二不休,或恐还能富贵险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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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宁用
尤芳吟还未有所察觉,轻声道:“此次忻州实在是人多事忙,腾不开时间,他日若到京城,必登门拜访,再谢周大人当年之恩。”
说完她裣衽礼,便要往前走去。
周寅之初时也没说话,直到拱手与她道别,两人都已经擦肩而过时,他才跟忽然想起来似,转身道:“尤姑娘今次也采买许多忻州本地茶吗?”
尤芳吟顿,转身道:“不错。”
周寅之便笑起来,仿佛多几分不好意思,竟道:“是个大老粗,不懂茶。不过家中倒有位内妾颇好饮茶,早年也是茶农出身,身世孤苦。这几日也将离开边城回京,眼下倒有个不情之请。尤姑娘采买茶想必是极好,不知能否指点二,匀少许,好顺路带些回去,让她品上品。”
缓和,笑笑道:“也不过就是些茶叶布匹之类小生意,忻州物产不太丰饶,做不大。”
周寅之本只是借机寒暄,可听得“茶叶”二字时,也不知怎,突然想起那天城门楼上,姜雪宁与他谈及幺娘沏茶事。
那日对方神情,始终让他隐觉不妥。
这时他眸光微微闪,却转若寻常地向尤芳吟道:“在京城喝许多茶,都是从尤姑娘做会长商会里运出来,岂能算是小生意?听说有些茶比宫里还要好。”
提到宫里,尤芳吟倒不敢随意应承,生恐沾上祸事,忙道:“您说笑,四方茶事,最好茶律是先留进贡。便是等行商,也得等各州府进贡时间过才与茶农相谈。便有时遇着州府人来得晚,也是候着等他们先将顶尖那批茶挑走,万不敢有所僭越。”
尤芳吟微微怔住。
周寅之忙道:“价当几何,周某照付。不过尤姑娘若没空便算,再找别人问问也是。”
到底是他态度谦和,又提及那位内妾。
尤芳吟虽不知其人是谁,可想周寅之昔日救过自己,千里迢迢来忻州还记挂家中之人,心里便软几分,想这也并非大事,便点点头道:“不妨事,只是边关茶粗些,怕不合她口味。等将这账册放下,周大人随来道去取便是。”
周寅之于是道声谢。
这瞬间,周寅之眼角微微抽搐下。
等各州府进贡时间过……
他终于想起那日城门楼上,究竟是什地方使他耿耿于怀,终日不安——
是他露破绽!
周寅之心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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