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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宁回到将军府时候,倒正巧遇到几匹骏马从侧门那边奔来,溅起些烟尘,只不过当先骑似乎是瞧见她,竟在府门口勒马。
燕临高坐在马上。
他身玄色劲装,倒甚是疏朗利落,只是注视着姜雪宁时,眉头却是微微蹙着,似乎有许多话要讲,可他已不是旧日信口胡来少年,便时沉默。
这些日来她成日在外头闲逛,跟府里住着人倒是不怎碰面,更不用说燕临早出晚归常在大营里,自然更是连打个照面机会都没有。
姜雪宁确有些爱这开得甚早杏花,听得铁匠周这般说,便也笑,微微踮起脚尖来,只摘边上仅比把巴掌长点小小枝,然后垂首弯身:“谢过师傅。”
十来朵杏花在枝头堆作三簇。
有不少已经开,还有些仍旧腼腆地含着花苞,由她纤细白皙手指执,煞是好看。
铁匠周眉开眼笑,连连摆手:“当不得当不得,枝花罢。”
说着看外头日头将落,便指指天:“这天也晚,姑娘还不回家吗?再大事儿又能大到哪里去呀,回家睡觉第二天也就好。”
得其纯粹,且坚且韧,吹毛断发斩金玉。何况百炼钢那都是早年事儿,现在都冶炼铁浆,凡铸上等之器,须得‘万锻’。十天半月能成,那都是少。”
百炼钢,万锻剑。
姜雪宁视线投向铁匠周身后那高高冶炼铁浆熔炉,眸光流转,只道:“可真不容易。”
铁匠周笑:“这哪儿能容易呢?”
话说着他还弯下腰去,用力拉拉下头风箱,炉子里火顿时旺不少。
只怕燕临也琢磨谢危那伤呢。
姜雪宁似乎看出他沉默来,先笑着开口:“又要去大营吗?”
燕临不是旁人。
那日城门楼上发生什,他虽未亲眼目睹,却也知道个大概。眼见此刻她跟个没事儿人似,有什
姜雪宁敛眸笑笑,也并不多言。
时辰确不早,她忖度也该回去,便向铁匠周告辞。
斜阳西坠,街市空寂。
姜雪宁去得远。
铁匠周在瓦棚下瞧有会儿,只见这姑娘不知何时背手信步而去,杏花松松垂在指间,竟好像有点随遇而安平和通透。
他头也不抬地道:“就人活着还有三灾五难呢,剑怎能免?”
姜雪宁听着,轻轻搭着眼帘抬起,只向那绽放粉瓣枝头望去。
铁匠周忙碌完,起来看见,不由道:“姑娘倘若喜欢就摘枝吧。”
姜雪宁立着没动。
铁匠周眉眼里便掺上几分上年纪人才有祥和,只道:“家小孙女儿年年看见这杏开得早,都要折上两枝回去玩,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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