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儿是君,他是臣!臣为君死——尊卑有别,贵贱不等!”
凭沈琅是君,他是臣。
凭尊卑有别,贵贱不等!
臣,当为君死。
他静悄悄地站在珠帘后,看见那年轻妇人哭干泪
隐约听到好像有人出去查探。
回来后叙说不久,就有尖利声音响起,有什东西摔碎,紧接着是带着哭腔争吵,其中个声音十分地熟悉。
他没有穿鞋,悄悄地走出来。
珠帘遮挡他身形。
离得近,听得便更真切。
睡醒睁眼开,还能听见。
直到第三天声音才渐渐小,听不见。
躲藏在暗室里人们已经憔悴许多,几乎喜极而泣。
皇后却厉声责斥,叫他们不许哭。
年轻妇人将他搂在怀里,说,舅舅和父亲都是大将军,率领着十万兵卒,很快就能收到消息赶回来,接他们从这里出去。
坐得很近,面上难掩忧色,可看见他时仍旧露出笑容,招手让他过来。
他问,发生什?
她说,没有什,会好。
年纪不大孩子,虽然懂事情还不够多,可也隐隐嗅到空气里浮动着恐惧。
只是谁也不敢说。
“娘娘,天教与平南王来势汹汹,本自狼子野心,杀戮成狂,倘若不得太子殿下踪迹,那三百孩童或还有救,兴许能撑到援军来救时候!倘若依您所言,不管谁去,那三百孩童只怕都凶多吉少!是真,他们杀以绝后患;是假,未必不恼羞成怒。怎可李代桃僵?”
“叛党已经向全京城下通牒!倘若再无人出现,岂不激起民变?届时即便驱逐叛党,平复叛乱,焉知不会引起朝野动荡,清流诟病?”
“可娘娘,他连七岁生辰都还未过……”
“太子又才多大,难道你竟敢让儿子去送死?”
“那又凭什该是孩子?!”
他听,心里却始终有团迷惑:假若他们不能赶回来呢?
可看看皇后姑母那阴鹜脸色,到底没有说出口。
时间在等待中消磨。
到后来已经分不清时辰,日夜,只是睁着眼睛听他们说话,或者闭上眼睛做起纠缠噩梦。
但那天,他罕见地没有睡着。
子夜时,以前他见过名守卫宫门将军冲进来,身上披着带血铠甲,朝着皇后跪下来磕头哭道:“京城将破,请娘娘开密道,入地宫,保住殿下!”
于是他们被蒙上眼。
黑暗里,只有那名妇人紧紧攥着他手。
等到蒙着眼绸布被解开时,他们已经到地下处暗室之中,隐隐能够听见头顶上沉重脚步踏过去声音,还有刀剑相交声响,几乎持续整整两个日夜。
他睡着前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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