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深渊,贪慕他高旷,嫉妒他清正,伸出手去把他从高高山巅拽下,沉进不见底地狱,毁他切,纵她想以命相抵,又怎能偿还?
他们之间隔着好与坏,悖逆与忠孝,还有那本不该有牢狱之灾,酷烈之刑,甚至还有着活生生人命……
纵然都重生,又能如何?
那些过往,实在太痛,太惨烈,连她午夜梦回时都要难过不安,张遮偶然想起又会是何等煎熬苦楚?
神仙眷侣也会吵架。
张遮永远不敢去想那场面。
为人臣,他不忠;
为人子,他不孝!
别说在母亲跟前尽孝,母亲丧事还是朝中同僚冒天下之大不韪帮忙,而他这个身受母恩儿子,却连出去送个终都做不到。
姜雪宁颓坐着,动也不动,心丧若死地问他:“张大人,你该恨过吧?”
雪宁与此人捆绑已深。
周寅之倒,等于她死。
他不仅是在断案,也是在断她生死!
那是张遮入朝为官近十年来,第次下不笔,也是唯次徇私……
然后万劫不复。
纵她与张遮在起,又怎知他日不会因些许不快,便互揭伤疤,或在某个瞬间,无意地伤害?
两个人都记得过往,太脆弱。
姜雪宁道:“你不想知道,你也重生而回,是不想愧疚,愿自在。可爱,偏偏是你。要怎样才能不去追逐你,不来找寻你?心安理得,以为切可以重头来过,就想要打破砂
张遮说:“恨过。”
姜雪宁道:“该是如此。”
张遮阵沉默,然后才慢慢道:“可怎能恨你?不忠是,不孝也是;爱你是,害你还是。到头来,只好怨憎自己。娘娘,张遮哪里有那样好呢?他为你迷心窍,背弃原则,枉顾律法,成这浑噩世间介庸碌昏聩凡夫俗子。不要再惦记他,他只是个不敢再去爱懦夫,他不值得。”
姜雪宁抱着膝盖,摇头哽咽:“不,是不值得……”
是她太坏。
他永远也忘不掉,在飘荡着陈腐与血腥味牢狱里,与他相熟狱卒带着不忍,悄悄递伤药给他时,告知他母亲死讯……
蒋氏独居,身子本就不好,乍闻他身陷囹圄,伤心欲绝,却要强撑着为他伸冤,把衙门里冤鼓都敲个遍,哭着对人说:养出来儿子知道,他做不出这样事情来!他是清官,他是好官,他对着他父亲灵位发过誓……
可无人理会。
她在家中无人看顾,早晨下台阶时跤跌倒,再也没能起来。
足足过七八天,街坊邻居才发现异常,搭梯子爬上墙朝院子里看,才发现。撞开院门进去,人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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