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朝地上磕个头:“臣咬紧牙关不出声时,那平南王已经怒极,要取臣性命。天教那贼首万休子却说,留臣命有大用。臣当时便欲却性命,可那万休子见机太快,将臣拦
沈琅目光却投向萧远。
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
萧远不禁回想起来,涩声道:“当年出事时,臣不在宫中,待率军驰援京城时,确曾与平南王逆党两军对垒于城墙下。对方确远远抓个小孩儿称是臣嫡子,可远远地看不清楚。则那小孩儿并未发出半点声音,不哭也不闹,二来为人臣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便那真是臣孩子,当时也顾不得。是以犹豫片刻,未做理会,径直打入城中,本想要生擒两名贼首,不想那两人脚底抹油溜得太快,终究让他们给跑……”
如此说来,当年事情,前后应细节竟都是对得上。
只是沈琅仍有些不确定……
便连沈琅向不动声色,也不由微微眯眯眼。
萧远却没注意,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萧定非话想到当年场面,面容上隐隐然片铁青,难堪极。
谢危仍旧岿然不动。
同在文臣那列顾春芳拧拧眉头,接句:“那平南王与万休子既知道世子身份,想必又起贼心,要以世子来要挟国公爷。”
萧定非便朝他看眼。
当年与他同窗伴读那个孩子临走时回望眼,如同水面下降时露出废墟般,缓缓浮现在他已经很是模糊记忆里,与此刻下方萧定非那双眼重叠起来,又逐渐清晰。
难道竟是他误会?
萧定非确是忠君之臣,当年替他去时,并无半分怨气,而母后当时防他手留燕夫人在宫中做人质,实是杞人忧天?
沈琅手搭在那纯金铸成二龙戏珠扶手上,慢慢道:“可后来城破时,却未找着你人。彼时国公爷也十分担心你,可在宫门前那冻成山尸堆里,只找到你当时衣裳与玉佩。是他们并未杀你?”
萧定非道:“这便是臣罪处!”
见是个糟老头儿,其实没在意,但看站位置比谢危还前点,便知道多半是头老狐狸,于是也算恭敬地道:“大人您猜得不错,那两个贼子打正是这个主意。罪臣当时年纪虽幼,却也知道轻重,万不敢让来援大军陷入两难之中。那平南王叫阵之时,对罪臣鞭打责骂,臣咬紧牙关,未敢哭上半声。”
那才是个不满七岁孩子啊!
锦衣玉食,天之骄子。
两军阵前受人鞭打折辱,竟能紧咬牙关半声不吭,又当是何等心志和毅力?
朝野百官也都算是有见识,听得萧定非此言,想象下当时场面,不由都有几分唏嘘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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