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这时还没走。
听见推门声抬头看见吕显身寒气走进来,眉梢不由微微挑:“你这是怎?”
吕显铁青着张脸没有说话,只把那张契约放在桌上。
谢危瞧眼,道:“这不是谈成?”
吕显道:“价钱出高。”
手盖印信,手交银钱。
吕显拿契约走,尤芳吟拿银票走。
从白果寺离开时,吕显简直大为振奋,心道任氏盐场这大多数银股可都握在自己手里,将来只等那白花花银子入账。
可走出去三里地之后,面上笑容却忽地滞。
他契约揣在怀里,脑海里却瞬间掠过那尤府庶女也从身上取出印信时画面,脑袋里几乎“嗡”地声:如果不也是志在必得,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谁出门上香时候竟会带着印信!
卖这些银股意思,看来这笔生意是谈不成。那吕某便先行告辞!”
说罢便起身来向尤芳吟拱手。
尤芳吟没拦他。
吕显从禅房里走出去,同时在心里面默默地数着,果然,才数到三,背后就传来忙慌慌声:“吕老板留步!”
抹得逞笑便从吕显唇边溢出。
对个从商之人来说,能用更低价钱拿下生意出个更高价钱,绝对是莫大耻辱!
吕显现在回想,就知道自己那时是上头。
谢危听他这话意思,却是下明白他脸色为何这差:吕照隐这般人,便是能占十分便宜便不愿退步只占九分,定要十分都占满才觉得自己不亏。想来是银股虽拿到手中,可价钱本能太低,他却没压下来,因此恼恨。
天知道这会儿吕显满脑子都是尤芳吟那张脸,过这遭之后又不由想起早些时候被人抢先
他是趁火打劫来。
可人家难道能不知道有人会趁火打劫?
这想竟觉得心里凉半截,顿时知道自己太着急:“绝对缺钱!对方绝对疯样缺钱!若再沉得住气些必定能压下更多价啊!该死……”
竟然跳进别人准备套!
吕显张脸都差点绿,条路回去本来只需半个时辰,他却是走阵停阵,愣是走到天黑,回到幽篁馆时神情简直如丧考妣,可怕极。
他知道,事情已经成。
这种谈价讲价法子,虽然老,可到底屡试不爽啊!
只不过这时候他背对着尤芳吟,是以也根本没看见这老实姑娘脸上忽然划过抹同样放下心来微微笑意。
个急着要钱,个急着要股。
双方拍即合,吕显是带着银票来与印信来,志在必得,自不必说;可让他觉得有些惊讶是,尤芳吟竟也随身带着印信,几乎立刻就与他签订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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