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张开自己双手,任由那显得厚重玄色深衣披上自己肩膀,沉沉地将他笼罩,宽长革带也经由赞者手从他腰间穿过紧束,块刻着如意纹圆形玉佩系在革带之上,低垂下来压住衣摆。
他躬身再拜。
赞者便高呼声:“三加加冠,请大宾!”
行冠礼,最重要便是加冠。
冠礼中主宾也称
“承蒙诸位来宾看得起,大驾光临,侯府实在蓬荜生辉。”他目光落在这堂中黑压压片人身上,锋锐眼眸中却有几分老怀快慰感动,“燕牧四十五载徒然奔忙,走沙场,赴轮台,不想年纪稍大些却是老病缠身,叫大家笑话。今日风寒雪冷,诸位却能不弃,给足这半老头子体面,也给足犬子体面,燕牧定永记于心,在此谢过!”
说罢他竟长身揖。
说是今日“风寒雪冷”,未提眼下朝局与侯府所面临困苦半句,可众人偏都轻而易举地听出那言下之意。
想勇毅侯府门忠烈,燕牧少壮之年亦曾领兵作战,驱逐鞑虏,如今却被圣上下令,重兵围府犹未去,刀剑悬颈命不知,实在令人唏嘘。
如此大礼,众人如何当得起?
引来什报复,即便没捞着什大官,好歹也算安然无恙。
世间事有时候就是这般弄人:有时候想要避祸,却不知避祸才会引来真祸;有时候想要得到,却不知得到就是更深失去。
沈芷衣等人到之后左右看都没瞧见姜雪宁,还有些着急,看见她进来便连忙招手:“宁宁,这边。”
姜雪宁便走过去。
大乾朝男女大防虽然没有那严重,可般男子冠礼除长辈外基本都是没有女宾来看。但乐阳长公主沈芷衣毕竟身份尊贵,且与燕临算得上同长大好友,自然能够列席厅中,且位置还很靠前。
时都忙道“侯爷言重”“侯爷不可”,又以深揖之礼还之。
冠礼这才正式开始。
整座前厅被布置得与祠堂宗庙差不多。
燕临身上穿乃是簇新素色交衽长袍,依着古礼自厅外走入,先叩天地,再祭宗庙,后拜父母,由赞者出席祷读祝辞,方行加冠之礼。
士族三加。
宫中这些伴读都沾她光,位置在附近。
姜雪宁更是被沈芷衣拉,直接坐在她身边。
有人轻轻敲敲厅里面座小小铜钟,周遭便立刻安静下来。
众人目光时都聚集到堂上。
穿上身厚重华服勇毅侯燕牧,在老管家搀扶下,从后堂走出来。众人见连忙行礼,燕牧面上虽有病色,可今日这样喜庆日子里也不由得打起精神,很有几分年轻时叱咤气魄,还礼后甚至还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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