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照隐实打实*商!
莲儿、棠儿也不知道她为什忽然又清点起东西来,但忽然想起事,便凑上来说:“对,姑娘,因您被选为公主伴读,老爷和太太都赏下来不少东西。下午大姑娘也送来套文房四宝,您要看看,也点点吗?”
姜雪蕙?
她朝莲儿那边看过去。
湖笔,端砚,松烟墨,另配刀澄心堂纸,都是极好东西。
只有夜深人静时,他躺在她寝宫床榻上,轻轻地拉着她手,和她讲述他流放西北绝域时所见所闻所历所感,姜雪宁才能感觉到,这是燕临——
那个年少时为她讲山河壮丽少年。
只是讲故事不同:年少时,他是尊贵小侯爷,鲜衣怒马,看遍山河,是满满意气风发,留在眼底都是那些灿烂、美好;流放后,他不但不再是世家勋贵,反而成戴罪之身,去往苦寒之地,便是样山河,看在眼底都是满目萧条,留在记忆中则是世道艰险、人心易变。
如今,上天给她个机会,让悠悠岁月长河倒流,又让她看见她记忆中那个真挚而热烈少年。
这腔情,她回报不。
。
姜雪宁便对着手上有清单,把自己这些贵重东西都分到两边:边是她自己,基本是府里节礼添置;边是燕临这些年来送,这占大多数。
她自己重新做本账册,记录清楚。
勇毅侯府家大业大,显赫时,可当年圣上下旨抄家时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甚至前天晚上,侯府上上下下都还在准备着次日燕临冠礼。
所以朝抄家,毫无准备。
可如果能让这少年,永远是记忆中这般美好模样,该是何等动人?
白日里燕临买来赠她琴,还搁在案头上。
姜雪宁抬眸静静地凝望很久,然后将这张琴也记进账里,在后面用小小字,标写行,“三千两银”。
标完又没忍住苦笑声。
燕临这家伙,真是花起钱来不眨眼,要把她掏空不成?这张琴买来三千两,可等要卖时候还不知要折价成什样呢。
所有财产罚没充公,被查个干干净净,人也直接被关进诏狱。即便外面有人在努力地奔走疏通,可钱财方面有所限制,又见不到侯爷和世子,再加上后来锦衣卫查出勇毅侯府确和平南王逆党有书信联系,圣上雷霆大怒,便再也没有谁敢为勇毅侯府奔走。
最终还是念及侯府曾为国效命,饶灭族死罪。
然而流放之后又是何等潦倒落魄?
上世燕临还朝后,浑然已变个人似,身上总带着股戾气,且极少再笑。
她记忆中那个炽烈少年仿佛从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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