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送。”那文士终于泄露出几分不满,冷笑声,但转而又有几分幸灾乐祸,“前阵子不是又有平南王逆党在京城刺杀朝廷命官吗?谢居安张琴斫三年,那日在这里选几根好琴弦,正打算趁得闲穿好试音,结果回去半道上不知怎就上那什层霄楼,遇到逆党。人没事儿,张新琴弦都还没穿好却被人刀给劈。啧,心里怄不怄,气不气,咱不知道,反正啊听人说他两天没去上朝。顾本元知道这事儿后,便叫人从江宁远道把琴送上京城来给他。这不倒贴吗!”
燕临道:“你不是在乎琴吧?”
那文士冷哼声:“千金买琴转头就敢翻番卖给你,谢居安断老子财路!”
“咳。”
燕临咳嗽声,很想说“本世子看着像那种好骗冤大头吗”,但想想还是没有接话。
好气道:“别废话,琴呢?”
那文士眉梢微微挑,轻而易举便感觉到燕临对这女子不般,没因此收回目光,反倒还多看姜雪宁几眼,才转身走入内间,将里面藏着四张琴张张抱出来,排在馆中长案上,然后解开外头琴囊,叫燕临上来看:“原本是找五张琴,有张是江宁顾本元新制,但到得晚,人去时,顾本元已将那张新琴赠给谢居安。”
顾本元乃是如今名气最大斫琴师。
般来讲,斫琴工序甚为繁琐,从挑选木料开始到穿弦试音,制张琴最少都要花上年时间,有做得细致、讲究则要两年多甚至三年。
斫琴师算手艺人,以此为生。
谢危乃太子少师,如今又主持宫中经筵日讲,算他半个先生。
对方却不样。
这文士乃是幽篁馆主人,原本是与谢危同科进士,且还同是金陵人士,姓吕名显,字照隐。路考学上来,谢危案首他第二,谢危解元他第二,谢危会元他第二,连进翰林院都还要被压头。
时人都开玩笑说“谢吕二”。
吕
两年出张琴当然会饿死,所以许多斫琴师会准备好木材,同时制作十张或者二十张琴,如此制琴工序虽依旧需要两年,可两年也能出很多张琴。
但顾本元今年已经六十好几岁,眼见着就要到古稀之年,精力不比那些年轻斫琴师,无法再同时制很多琴,是以基本两三年才出二张琴。
时人却偏爱追捧稀少东西。
这两年千金求琴人不计其数,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张新琴面儿都还没露回,音都还未泄缕,老头儿竟然直接将之送给谢危,不知叫多少人暗中咬牙。
燕临习武,不算爱琴,可听过顾本元名声,时也愣愣:“赠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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