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原本就看不惯姜雪宁,又平白被她驳回面子,这会儿若退让闭口不言,实在脸上无光,便咬着牙又顶句:“你且拿律例说事,只等着看这位‘张大人’回头下场如何吧。”
姜雪宁慢条斯理地笑:“也等着看周千户下场呢。”
她笑时,目光浑
双漂亮眼眸抬起,静静地看着人,无端透出几分摄人之感,衬着唇角那抹冷笑,竟有种讽刺般尖锐。
尤霜怔然。
尤月则是下被她这句话点着,彻底把张脸拉下来:“你这话听着倒像是要为这姓张抱不平,可怎没听说姜侍郎本事大,连个不知道是什东西七品官都要提携?”
这话里竟暗指张遮背后是姜伯游。
姜雪宁上世便不是什好脾气主儿,更何况尤月这番言语接连犯她忌讳!
户带人去抓两个瞎写书编排朝廷酸儒,谁不知道那是圣上意思?人都抓下狱,可你们猜怎着?第二天有人给圣上上道折子,说锦衣卫拿人没经过他们刑科同意,要弹劾周千户呢!看,叫张遮,就小小七品刑科给事中,胆子倒很大,嫌命长!”
周千户跟清远伯府有些关系。
为着朝上这件事,清远伯在自己书房里已气得大骂过好几回,尤月自然觉得这姓张很多事,言语间也颇不客气。
其他人也都附和:“这芝麻大小官竟敢跟锦衣卫抬杠,也太不识好歹吧!”
姜雪宁手指头轻轻松,那块拿起来桂花糕便被她丢回碟里,破天荒地插句话,只声笑:“这都叫‘不识好歹’,那依列位高见,什才叫‘识得好歹’?”
于是,面上最后丝笑意都隐没干净。
她接过旁棠儿递过来锦帕擦手,字句道:“朝廷律例,锦衣卫除要有驾帖外,还必要有刑科给事中批签才能拿人。这位周千户胆大妄为,竟连朝廷律例都敢不放在眼中,被张大人参上本实属咎由自取!怎倒轮着尤小姐为他喊冤抱屈,莫不是要枉顾本朝律例,颠倒回黑白?”
周遭其他人齐齐变脸色。
锦衣卫虽日渐张狂,朝野中人也慢慢习惯他们行事,今日这等场合还是头回有人把律例拿出来说事儿,实在叫人不大敢插话。
就连尤月反应过来都觉悚然。
众人都愣下。
她们坐在这里说话久,也不听姜雪宁接半句,渐渐都要忘旁边还有这个存在,忽然听她说话,都有瞬间茫然。
再看这姜家二姑娘神情,不觉微惊——
便是先才尤月拿话刺她,姜雪宁面上也都是淡淡,显得不很在意。
可此时此刻,唇边虽然挂笑,却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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