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佛、众生,三无差别,平等平等。”
他喃喃念诵句,闭目同时,刀斧已然落在那地上僧人身上,僧衣染血。
站在铁索桥上是非,那瞬间僧衣竟然尽数被染红,唐时久久不曾说话。
在知道是非做出这样选择之后,他竟然有种奇怪轻松。
其实唐时很难想象,若是是非真被蛊惑,做出“杀”这个选择,到底会是怎样场面。不杀,是死路条;杀,能苟活于世,却
是非到底会怎选呢?
杀人,或者被杀——
不管怎选,其实都是万劫不复。
刀斧举起,已经下落。
是非闭眼,手指颤抖下,却不曾有任何举动。
凡人之眼,只能看凡人之事;凡人之心,只能推凡人之理。
唐时远远地看着,旁人只知道是非站在那里,他身为风雨三千阵法主阵者,却知道是非看到什。
双手背,便轻轻地叫交握,唐时这里还是晴天,正是那东边日出西边雨。风风雨雨,都与他无关。唐时喃喃道:“好,现在你怎选择呢……”
怎选择呢?
是非仿佛听到旁人对他说话:此刻,你要怎选择呢?
。
就是他。
就是他……
无数人说着,“就是他。”
是非仿佛又忽然之间变成两个,他看着其中个自己倒在地上,浑然不知道自己面临危险,另个自己却漂浮在半空之中看着这即将发生幕——惨剧。
杀,不杀,在他心中纠缠成海。
无法否认,他在动摇。
修长手指,掐紧佛珠,那上面刻着他名字——是非,是非,名为是非,又怎能脱离是非?
正如这芸芸众生,从苦海之中诞生,何时能脱离苦海?
有人对他说:这些人,从来没有资格脱离苦海,到极乐世界,成大自在。
“杀他们,你就能过去。你对手,你小自在天,你济世怀仁之心,不管是什,通通可以被成全……杀吧,善无法止恶。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如何不杀?”
只有杀这些人,才能破这个局。
风雨三千阵。
这才到最关键时刻。
唐时抿抿嘴唇,竟然有几分奇怪紧张。
刀斧举起来,女人们眼神跟着男人们眼神,也变得怨毒和狰狞起来。
世人很少有好记性,人对自己好,时常忘记得很快,能记住大多都是那些不好。因为坏事比好事深刻。
记住个人好,比记住个人坏,困难多。
对村民们来说,这白衣僧人,已经不是当初救助过他们那个白衣僧人,而是鬼,是妖邪,是被他们遗弃在村庄旧址死人。
所有切诡异事情,都会被归入妖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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