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这样理智过时候,看着是非,心底生不出任何旁感情来。
他得以完全冷静下来,分析是非这个人。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不过是他心魔。
可唐时并不觉得心魔有什要紧处。
是非,从小被慧定禅师领回小自在天,从挑水小沙弥,到三重天大弟子,未尝不是种传奇。
这样经历,即便是放到道门之中,也会让人惊叹。可在小自在天,似乎只是件稀松平常事情。因为鲜少有人去关注,佛门清净寡淡,即便佩服是非也不会表现得太过。
是非继续往前行去,忽然又觉得这样路不是太孤独。
他恍惚之间有些明白,为什小自在天高僧们会做出那样选择,大抵是因为多少还是有志同道合者吧?
只是才往前走不久,是非忽然皱眉,往身后看眼。
他北边是剑阁,南边是道阁。
——似乎有些不对劲。
是现在没几个人能想起,今日冬闲大士,不过是往日那多人之中贪生怕死其中之!
他尹吹雪看不起他,不仅是因为当年冬闲在他眼底不过是个小修士,更因为他背信弃义贪生怕死。
怕死不是坏事,谁能说自己不怕死?可怕是因为这样窝囊原因逃。
尹吹雪是死过次人,看事情却比往日更透彻。
“你们小自在天,哪天若有唐时那牲口狠辣,灵枢大陆也没那多事儿。”
这和尚直生活在种相当安定环境之中,他甚至大抵能知道,他所知太多事情都是从书上知道。兴许还有他师尊告知,可当初他在天海山遇到是非时候,他便不是那初入灵枢大陆模样,看上去倒比些久经世事人更加沉稳镇定。
师门之恩,救人之任,济世之责——其实,都是负累。
唐时这样门外汉,有个特别奇怪认知:佛本无情。
不同佛教有不同分支,是非在小自在天不知道是哪个流派,又或者……兼
是非忽然走回头路。
天地荒莽之间,风声呜咽,忽然变冷起来。
是非抬眼,只见这群山都是冷绿色,不见什温度。
——唐时面前,也有这样个是非。
他已经看对方很久。
在这种时候,似乎不该对是非说这多风凉话,他转身便走。
“当初小自在天对亦有恩情,听闻建阁需要十二天阁印,若你需要帮忙,大可开口。凭你人之力,十二年之内,如何能凑齐?为——给慧定禅师,上柱香吧。”
是非只站在原地,看着尹吹雪背影。
有人,明明看着小人,心底装着却是大义。
当初是是非非,留到今日,哪里还能论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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