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门外,谢乘云便能闻到股苦涩药味,待到进房中,这药味更是陡然浓重,几乎刺鼻呛人。
房内有两名伺候丫鬟,宁家嫡长子宁寿躺在床上,炎热至极三伏天,身上却仍压床厚实被子。
谢乘云从谢子轩身侧探出视线望去,便见宁寿面如金纸,眉心青黑,双眼虽睁着,却时而无神空洞,时而混乱癫狂,目光变换不定,诡异非常,露出被子边缘手臂肩膀也俱都在轻轻颤抖,痉挛,好似不受控制般。
乍看,宁寿俨然是副将死之人模样。
但谢乘云却能感知到,宁寿身上气血仍极其旺盛,不像濒死,也不像受重伤卧床不起。
宁寿住处,刚踏进院子里,便见正屋房门嘎吱声响,名提着药箱小厮弯着腰当先走出来,其后迈出名背着剑、抱着拂尘少年道士,模样俊秀出尘,眉眼间隐有傲气自矜。
谢乘云扫这少年道士眼,认出他身上所穿确确实实是太虚观弟子道袍,想来便应该就是那荣安歌。
谢乘云十四岁行走江湖,游历天下,身登白龙榜,见过武林天骄数不胜数,天下四观小道士们或是下山以门派之名行走嫡传们也是认识许多,但荣安歌却完全无法与他们相比。
至少,大多数名门大派弟子和崇尚道法自然道长们,都不会脸不加掩饰恃才傲物,得意自满。
在谢乘云隐蔽地观察荣安歌时,宁天成已与荣安歌交谈起来。之前出手驱邪时候,谢子轩便见过荣安歌,此时便也与他问候声。
只是这气血翻腾难控,并不安分待在宁寿体内,古怪得很。
饶是谢乘云称得上见多识广,也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形,这不像是中傀儡秘法,倒像是缺魂魄。
“令郎虽已苏醒,但似乎神智还不能自控?”
谢子轩看着宁寿,试探着说道。
宁天成叹口气,点头道:“只刚刚醒来时清醒那时半刻,之后虽不再发狂伤人,但却就这般活死人样,浑浑噩噩。喂他米水,都不知道咽下去。荣小道长说
荣安歌面上谦逊温文,但倨傲之色却掩饰得十分不佳,言谈间对谢子轩和宁天成这两位前辈也都并无什敬意。他似乎也并不想和宁天成多啰嗦,只简单说说宁寿今日情况,催促冲喜之事尽快安排,其余便不再多谈,告辞离去。
“荣小道长,劳您辛苦。”
荣安歌甩下拂尘,不甚在意地笑道:“宁家主太过客气,别无所谓,只望宁家主能尽快帮寻到师兄才好。”
“定,定。”
宁天成直将人送到院门外,方才转身回来,对谢子轩抱歉,并请谢子轩与谢乘云进入宁寿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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