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镜之抬眼,从镜子里看向他。
路允面色僵,无奈噤声。
郁镜之收回视线,边整理着袖口,边朝门外走,长靴踏出两步,停,又偏头瞥眼那面少见大镜子,旋即像是想起什样,挑眉道:“这镜子搬去卧房。”
他好似琢磨着什有意思事般,勾唇笑起来:“有人可应,榻边,窗内,镜前。这可是缺不可呀……”
路允愣,猜不出这话里意思,但自家先生这云里雾里、话外有话时候也常有,他也不需要去自作聪明地多猜什,照办便可。
然,其中本书内,多出枚柳木书签。
光线昏暗中,楚云声用眼角余光留意下门缝处刘二位置,同时以指腹细细抚过书签四边。
边缘处有线凸起,楚云声略用巧劲,从中拽出片细薄木片,正反两面皆以钢笔写着蝇头小字——
“正月十四,海城火车站。”
“君已上船。”
这才是他能在郁镜之身边待到今日原因。
这个漫长雪夜渐渐深。
夜里十点半。
楚云声同刘二从金公馆后门进来,刚到红砖小楼,便出乎意料地听见郁镜之遇刺受伤消息。
同样是这夜,北平城郊座洋人工厂走水,大火烧半宿,照亮大半个北平城。
与此同时,隔几条街金公馆。
郁镜之站在面宽大镜子前,换上身端正洋装并长靴,衬得整个人越发贵雅,又透出股骄矜冷厉之气。
他身后半步,心腹路允低声汇报着:“除西边儿几家小姐被接回去,其余再没有人离开。这是先生您在北平第次正式亮面,可没人敢不给这个面子。”
郁镜之笑下:“可没这大面子。订去东北票,今晚事,亲自去趟。城郊也都备好,拿货就走,动作干净点,你家先生可不想又被人踩着小辫子讹钱。”
路允迟疑道:“先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东北乱成那般,您何必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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