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陆凤楼提笔书写,加盖玺印,手提起小鸡仔般躲躲闪闪陆文淼迈步上阶,就要到龙椅前接过诏书宣读。
然而就在他手指将要拿起圣旨之时,桌后陆凤楼突然转身,锵声拔出悬在玉璧上作装饰之用天子御剑,剑斩在御案上。
陆凤楼胸口剧烈起伏,目眦欲裂,露出副怒到极致仍强装平静模样:“好、好……好!赵爱卿好手段!”
赵家主微微笑,拍拍掌。
殿外立刻传来喧哗之声,原本守在廊下禁卫军厮杀起来,但却因双方数量悬殊而很快结束。
声响稍止,便有两队披甲执锐,身挟血煞之气禁卫军鱼贯入殿。
大臣们略有惊惧,但更多却是安心。显然,今日立在殿内,大多都是世家势力。
计划刚开个头便夭折,楚云声拒绝合作,让世家实打实地碰个硬钉子。
也自那时起,赵家主才意识到,世家对于摄政王调查与评判似乎过于偏颇,那实在不像个有勇无谋之人。
首选不成,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将门。
但将门又不争气,天时地利人和局面,却被楚云声老*巨猾地翻盘。
两战两败,纵然是四大世家积蕴颇深,也受不轻打击。
“来人。”
赵家主唤声,就有两名禁卫捧着笔墨与两张空白圣旨上前。
看眼玉阶上气到浑身发抖,最后目露绝望小皇帝,赵家主心中微定,随意道:“陛下既知无德无能,那便该礼让贤才。如今天降神碑,安郡王世子陆文淼身具潜龙之相,若陛下心中还有半分惦念着大晋百姓,那就速速下旨罢。”
“旨罪己诏,旨禅位诏,”赵家主朗声笑道,“合该两全其美。”
到此时,哪怕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如赵家主,也难以按捺大事将成,翻云覆雨满腔激动。
官场失意,民间又风言风语,还有些难以捕捉锋刃切割着他们盘续天下根须,世家不愿再等,直接定计,哪怕剑走偏锋,险而又险,也要搏上把。
或许是冥冥之中预感,赵家主总觉得,若再不动手,便怕是连放手拼机会也要没有。
只要大局定,其余事情便是再糟,亦能力挽狂澜。
思及此,赵家主也不想再磨蹭,直接道:“陛下不必再行拖延之事。四军自去岁和谈起,便返回边疆,未再返京。京郊大营全军三日前随楚云声连夜出京赴边,如今已是空无人。城防卫已彻底接管京城,虽因夺权而折损不少兵将,但围困个皇宫,还是小事桩。”
“陛下也不必指望楚云声回援。摄政王素来狼子野心,害得陛下重病缠身,自当有能人异士带兵勤王,以解陛下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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