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怎会抱在起啊?!”
祁衍:“……”
房间门锁坏,估计是昨晚被祁胜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几点睡熟,醒来,只觉得手臂却格外沉重,酸酸酸麻麻麻。
当然酸麻,程晟还压着他手臂。
只是,昨晚是背对着他,而此刻却是跟他互相抱着,两人像是把彼此当成抱枕样。
程晟额角靠着他胸膛,似乎睡得很熟。
“哥哥?”
他本来想着也许就这死掉也不错,可是手术前几天,他看到只有着乌溜溜大眼睛、无比可爱小天使。
他又想多活两年。
小天使现在已经长大。
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好很多倍。
……
程晟也不知道,自己还要拖她多久。
长此以往,双双心力交瘁。
也多少次,偷偷想着醒不过来就好。
那大家就都解脱。
生活太苦。
时不时反复下。
经常不能上学,严重时候身体插满管子。
动不动就办修学,也因此交不到朋友。
几次病危,却又直要死又不死,就这在绝望和希望之间,被温水煮青蛙。
每次进医院,都要花很多钱,也因为这样欠好多债。
祁衍叫他两声。
程晟脸色正常,不再是昨晚那惨白,身体也是暖,点都不冰、干干爽爽,被子上透着窗户漏下太阳光,松松软软。
他又晃晃他两下,程晟“嗯”声,半梦半醒就要睁开眼睛。
突然啪叽声,门开。
孟阿姨尖尖声音,瞬间响彻耳际。
第二天,祁胜斌早班出车。
大早六点多,天没亮就走。
孟鑫澜八点钟起床。
隔壁房门还关着。她等到九点,九点半,十点,怎还关着?她急。
早上十点,祁衍终于醒。
他知道妈妈不是不爱他,只是压力太大、真没有力气再温柔。
所以他也学会隐忍、学会尽量不给人添麻烦。学会无数次身体僵冷地昏睡过去又孤零零醒来,从来没有谁这温暖地抱住他。
给他安慰,说愿意不睡,陪着他。
程晟小时候第次见到祁衍,是七岁大手术之前。
手术成功率谁也不能保证。
孟鑫澜想方设法筹钱,到处奔波心力交瘁,每次满怀着儿子康复希望,又次次被打击,也越来越多怨气。
她会哭着说,小晟你放心,妈妈绝不会放弃你。
妈妈砸锅卖铁也要救你。
却也会情绪失控,抱怨说这辛苦都图什啊?青春都为你搭进去,你为什总也不见好起来?
这样日子还要多久,你是上辈子被欠债来讨债吗,还要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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