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能打电话给奶奶。
以前打过，偷偷跑去电话亭打
次，奶奶听到他
声音马上哭。
妹妹也跟着哭，电话里哭成团。
而妈妈家那边直人丁稀零，外公外婆早就去世，就只剩个小舅舅。
小舅舅以前不学无术，是个小混混。
但如果能上实验班，时间就会缩短成六年半。
少年是年。
像他现在这样人生，哪怕只是少熬年，也是好。
……
祁衍把日记给程晟看。
“考上中实验班。”
……
“是不是不错愿望？”
祁衍指腹用力戳着那两行字。
心脏微微绞着，他却微笑，平静地看向程晟。
随后几个月，都是空白。
……
祁衍决定不写那些痛苦事。
毕竟，他受委屈、妈妈妹妹受委屈，就算用钢笔将白纸穿透、穿烂，也写根本不尽。
“你看。”
里，只露出半张脸。明明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温和澄澈眼睛看过来。
祁衍忽然问他：“想看看
日记吗？”
程晟不知所措。
祁衍冷笑，他猜到程晟会怎
想——他日记里，肯定没少骂他们母子俩。
但不是。
偷鸡摸狗、坑蒙拐骗事情做得太多，派出所常客，不靠谱又混蛋。
以至于后来他姐姐出事，他满肚子都是冤屈去告状，但派出所人只当他又是欠债、找借口撒泼打滚诈姐夫家钱。
他找祁胜斌闹、要说法，结果是他反而被拘留。
祁衍还记得小
这个人，已经是他唯倾诉对象。
他心里难受，直很难受。
直想找人说说话，却找不到。
爸爸早就已经不会在乎他想法。
而同学朋友们，都还不知道他妈妈事情，他也不愿意提。
他们这个县城里，二三中是重点中学。
中是最好，实验班又是中里最好班。
普通中学班级，都是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共六年。
实验班是却五年制，第五年就可以参加高考。
祁衍现在是五年级冬天，本来距离他考上大学、离家独立还有七年半。
昏黄灯光下，他翻日记本给程晟看。
在很多页空白之后，本子里终于又有新内容。
日期是前天，题目叫“愿望”。
只有两排蓝色钢笔字——
“熬过五年级、六年级。”
并没有。
祁衍去书架，从堆书里找出藏在里面日记本。
本子前面半，直记到去年暑假。
遍布五颜六色歪歪扭扭字，晴天白云柳树红花简笔插图。他那时候是真天真活泼、无忧无虑，连写日记都满是天马行空鬼画符。
然后突然有天，日记空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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