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些压抑恼羞成怒,最后全部以各种各样借口,发泄到年纪幼小、无法反抗儿子身上。
祁衍现在,甚至被打得都已经麻木。
虽然,还是会觉得很疼很疼,会尝到普天盖地委屈和恨意,但已经不太会哭。
哭又没有用。更何况,就算咬着牙恨之入骨、恨到滋生无数阴暗念头、甚至不知多少次觉得屈辱到恨不得干脆死之,他也要忍住。
他妈妈倒是选择
也是他爸之前打。
自从妈妈跳楼后,这两个月,发生很多、很多不堪回首糟心事。他身上早已经被打得新伤叠旧伤。
而他爸爸,也早就不是记忆中那个爸爸。
不是“父亲”,不是榜样,不是长大成人理想。
而变成个完完全全冷血无情、他不认识自私鬼。
“爸,没有哥哥。”
他抬头,黑瞳沉沉望着男人。
“只有个妹妹,她现在在奶奶家。你送走她时候,她不愿意、直哭,奶奶也直哭。”
“妈还没死。”
他捏紧手中笔,关节苍白,眼里满是深深幽暗。
时候有新儿子,这小拖油瓶就可以彻底滚蛋!
……
祁胜斌哄完女人,过会儿,又讪笑着去哄儿子。
端着切剩下橘子、苹果边角料,脸和蔼。
“小衍啊,做作业呢?”
为他新欢孟鑫澜,什都不顾。
不惜跟奶奶闹翻、抛弃结发妻子,不要女儿。
因为祁衍是他唯儿子,所以才勉强留在家里。却常常言不合,就被祁胜斌拳脚相向。
大概其实他爸心里也是在意别人眼光,老婆跳楼、被邻居在背后指指点点、被奶奶痛骂“不孝子”、被老婆弟弟上门要说法,期间孟鑫澜又哭又闹又要钱,他压力也大。
但又不敢拿孟鑫澜出气。
“虽然被你们逼得跳楼但她还没死,还是你合法妻子。你带回家那个女,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第三者,她儿子不可能是哥哥!”
祁衍以为会有巴掌会狠狠直接落在脸上。
暗暗咬紧牙关。
却没想到今天他爸选择是飞起脚,把他坐木椅子给踹个散架。他跌在冰冷地上,断裂木头剐蹭过大腿,阵令人头皮发麻剧痛。
他腿上本来就有旧伤。
“跟你商量件事儿啊。你孟阿姨孩子,以后就算是你哥哥吧……今晚要搬过来住。”
“咱们家也不大,就这两间屋,哥哥之后就跟你住间,热闹,不挤,你赶紧收拾下。”
“你们两个都是男孩子,很方便。”
祁衍放下做作业笔。
黄昏余晖透过灰兮兮窗台,打在他苍白、疲倦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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