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
“书总。”林间浑身上下都疼,收紧手臂,“揍顿吧。”
时亦怔下,伸手摸摸他额头,画个问号。
“就这个人。”林间抬手,点两下自己脑袋,“自己说着要往前走,其实根本都不信,看男朋友帮忙还不愿意,还想让男朋友跟着块儿灰心——”
时亦没听他说完,抬手捂住他嘴。
林间挺坚持,顽强地从指缝里往外出声:“还跟瞎胡闹吓唬人,把男盆友都吓着。”
时亦曾经跟他说过,做过很轻松梦,梦里沉下去,什都没有。
可小书呆子大概自己都没察觉,或者察觉也说不清楚,他再没有路时候选择闭上眼睛,但其实只要出现第万零条路,他就还会走。
窒闷口鼻也要走,疼到麻木也要走。
声不吭地、不喊疼地背着书包低着头往上走,说好要走到什地方,哪怕已经做好走不到就倒下去准备,在倒下去之前也会直走。
走到有人伸过来手,就把心交出去。
有那几分种,林间甚至没能生出任何别念头。
整个视野都是时亦。
整个胸口都是时亦。
他有时候自己也会觉得有意思,怎就心如止水十八年,组织给分配个同桌,就开启定期上天轮游崭新体验。
但有时候又觉得这根本不是个问题。
“没有。”时亦说,“不害怕。”
“差点儿把男朋友都吓着。”
林间说改就改,在他手掌底下含混着往下嘟囔:“记性还不好,刚说好家人,转头就给忘……”
时亦放弃捂他嘴这种根本毫无意义行为,格外老成地轻叹口气,松开手对准抬头。
“……”林间亲着同桌冰凉脑门儿,闭上嘴。
“书总。”
林间看着他,听见自己声音:“抱。”
小书呆子跟着抬头,水洗目光落在他瞳底,眉睫点点释开,淡白唇角抬起来,特别成熟地点下头,朝他张开胳膊。
林间伸手抱住他。
时亦冰凉地靠在他胸肩,右手覆在他后背上,点点地往下顺。
谁活着都不容易,沼泽里陷着很多人。他无聊时候会坐在柜台后面看火锅店,看食客来来往往,见过就这自甘堕落路溺沉下去,见过得过且过能混天算天,也见过再怎努力都在原地打转,于是就这停下。
就连他自己,也从来都是走步看步,从来不会抱着任何不切实际念头。
但时亦不样。
明明这路走过来都伤得摇摇晃晃,明明连背后都没人守着、连血缘系起来亲人都不能依靠。
明明试过万种办法挣扎着往上爬,又被狠狠掰开手踹下去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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