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
程航没再跟他胡闹,蹙蹙眉,抬手摸下他额头:“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时亦说,“车票在你那儿,还是直接取?”
“不在这儿,应该是直接取吧。”程航有点不安,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送你去车站吧?你自己去实在不放心,你在车上睡会儿。”
“在车上睡不好。”时亦说。
所以他得去。
过去阴影直死死压着他,压得他站不住,压得他哪怕只是喘气都要用上全部力气。
家又像个绳套,勒着他走不出来。
他以为永远都会这样,也没有更多挣扎念头,就只是想等着某天被阴影蒙住口鼻,然后就沉下去,直沉下去,沉到没有光也没有声音地方。
他也难受,也疼,刺要拔就得伤筋动骨连肉拔血,但终究得拔。
时亦打断:“赢吗?”
“赢赢。”程航疯狂点头抄起手机,“你还让帮你保密!还说这是你们纯洁真挚友谊!瞎心才会答应你——”
“早上你打电话。”时亦说,“听见。”
程航:“嘎。”
“声音太大。”时亦拿出手机,“录段。”
顶上。”
时亦:“不感觉它也在头顶上。”
“……”程航忍不住转过来:“祖宗,觉得你话开始变多。”
“得醒着。”时亦说。
程航怔怔。
“……”程航气到起飞:“这时候你还嫌弃!等你回头睡着!把你偷偷拉垃圾站分类回收!”
时亦还在想偷偷拉垃是什aabb型新词汇,看眼情绪状态显然不太冷静心理医生,转身认认方向,抬腿往火车站走。
程航路小跑着跟上去:“时亦,时亦。”
时亦看他眼。
“……”程航自觉
现在他已经做到。
现在有光。
他迈过这个坎,能挣开阴影往前跑。
他想去有林间地方。
在这之前,他还都得撑着。
程航:“……”
时亦低头看看那段录音。
程航问他来路上听什歌听路,其实他听就是这个。
张身份证在同时间段只能买张票,他买不,是因为有人已经提前给他买票。
林间早给他买票,还在等着他。
“得醒着,还得坐卧铺。”
时亦攥攥右手,提起点精神:“还得去有浴缸酒店。”
程航沉默三秒钟,抄起手机,bao跳如雷:“林日门你大爷!!”
时亦蹙眉:“他有练习赛。”
“他们堆夜猫子调整状态练习赛打得早已经打完个小时。”程航飞快给他不带标点解释句,继续怒吼,“昨天你还说是给你同桌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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