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航利落起身,“这就收拾东西,你给个地址,明天正好没患者。”
时亦蹙眉:“干什?”
“废话。你从字面上看看这种疗法,是人干事吗。”
程航很清醒:
“不能起个好听名字吗?”时亦问。
“他们过敏科大名还叫变态反应科呢。”程航挺禅意,“小同学,脑中有佛就是佛。”
时亦不置可否,看眼刚才满脑子都是他同桌举着他转圈半吊子医生。
“……话说回来。”
程航及时结束这个话题:“这种方法大概内容,就是主动放弃所有保护性措施,直面诱因,直到情绪甚至躯体反应结束。”
“那次不样。”时亦打断他,“跟这个没关系。”
程航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个,顺势追问:“跟什有关系?”
时亦攥下笔,没说话。
“好。”程航没强制他,在原有笔记上做个新记号,“总之对你来说,这种环境是个严重诱因。”
“你现在已经进步很大,特别大,大到都不敢想象。”
下笔:“能去吗。”
患者居然征询他意见。
程航深吸口气,感动地摆正手机:“要是说不能去,你会听吗?”
“不会。”时亦说。
程航:“……”
程航:“换句话说,没人帮你,没人陪你,你要自己回到这个你最抵触环境里,恐惧到你不恐惧为止。”
时亦攥下拳。
“在这之前,你自己其实并没有治疗意愿,所以这种方法也并不适用。”
程航问:“现在你想试试吗?”
时亦看着屏幕,喉咙轻微地动两下,抬手扶住眼镜,摘下来。
程航语气认真:“循序渐进接受是良性,但现在就立刻重新接触这种环境,受到诱因刺激以后会发生什,你自己心里都没有预计,所以你才会联系。”
时亦落下视线,看会儿笔尖画出来东西,撕下页折起来:“好,知道——”
“还没说完。”程航说,“但们有种治疗方案,叫行为,bao露法。”
时亦皱下眉。
“……”程航补充:“不是字面意思。”
时亦在算草纸上画几笔,等着半吊子心理医生组织语言。
“时亦。”程航重新开口,已经过十来秒,“其实按照原则,这个时候应该严肃地告诉你不行你不能去。”
时亦不意外,点点头。
“你多久没主动接触过这种环境,有三年吧?”
程航翻翻笔记本:“这三年里,所有被动接触给你留下印象都极端负面。因为某些剧烈刺激,导致你在初三上半年出现严重躯体反应,短暂缓解半年以后,又在高那年重新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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