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放松,今晚情绪反而有点格外失控。
时亦闭会儿眼睛,依然没能压制住胸口不断强烈窒息感。
他重新睁开眼睛,吸口气,格外缓慢地呼出胸腔。
“时亦。”程航低声叫他,“别忍,发泄出来。”
时亦摇摇头。
从他意识到他妈已经跟程航摊牌,把他以前那些烂事儿都说出去之后,他就有这个准备。
等晚上,本来想不接这个视频,到最后想想,又觉得是早晚事。
要是不在这儿解决,说不定下个知道就是老万,再下个就是林间。
林间妈妈自己就遭受过,bao力,根本不可能让儿子跟他这样个危险因素做舍友。
也不会让他们做朋友,不会让他跟林间说话。
“你们这是就翻山越岭吃个饭吗?”
程航也觉得这次逃课之旅实在太没挑战性,没忍住感慨句,在有限视野里努力看看他们宿舍布局:“挺好……没有独立卫浴?”
“没有。”时亦说,“用不着,出门厕所,洗澡下楼。”
程航本科在某所颇负盛名北方学校,老校舍修得早,从没享受过独立卫浴待遇,有点儿遗憾:“当年考研就两个理想,个宿舍个食堂。独立卫浴多方便啊……”
“方便往马桶里倒草酸,把人反锁进去,祝你考第,生日快乐?”时亦问。
儿没法接:“啊?”
时亦转身,进宿舍-
晚自习还没下。
宿舍楼里没几个人,空荡荡,挺安静。
时亦给程航报个平安,抓紧时间出去洗个漱,回宿舍时候刚好赶上放学大军涌进宿舍。
程航有点儿着急:“时亦!
时亦忍忍,没抬头去看那个放在书架上橘子。
他有时候甚至想不明白,为什每个人都要来遍又遍问他,都执着地想知道当初究竟都发生什。
明明发生时候从来没有人。
那长时间,那久。他从忍下来,到尝试被人发现,再到主动求救那多次。
那多次。
程航怔住,张张嘴,没说话。
时亦放下笔。
程航至少曾经说对过件事。
患者脑子太好用,对心理医生而言其实非常头疼。
他能清楚地察觉到程航在试探着铺垫,想靠聊天找机会,引导他进入治疗。
他及时锁门,靠着门清净会儿,找到空调遥控器,调低两度。
本来以为逃课出去至少也要通个宵,特意带作业,没想到居然还被送回寝室。
看那些去网吧查资料听网课人,也没有要放纵宿意思。
居然也号称逃课。
时亦开灯,接程航视频,顺手把手机戳在桌上,翻开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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