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特意备两本新练习册,等个晚上。
然后再也没能见着他新舍友。
晚上临上床前,他还特意抉择几秒钟,给失落在不知道世界哪
耳机里歌挺轻快,他有句没句地跟着哼哼,来回调整几次相框方向,总算确定个合适位置。
他来回看看,满意地吹声口哨,准备收回手,手指却忽然顿下。
站半晌,时亦手点点攥实,又把耳机摘下来。
窗帘还被字典牢牢怼着。
屋子里光线比外面暗个度,跟台灯光芒交织在块儿。
都是家里,不到半天攒二十来条。大概是因为他没忍住挂电话,又直不回消息,有几条打眼扫过去就都是异常醒目严厉感叹号。
时亦没准备动脑处理这些消息含义,按着短信图标,往后拖两个屏幕,松手,切回主界面。
眼不见心不烦。
十七年下来,时亦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掌握最纯熟生存技能。
他戴着耳机,跟着里面歌低低哼两句,拿过桌上放着相框,抻两张纸,重新擦擦。
时父格外严厉声音:“不回消息,翅膀硬?”
时亦没说话。
“好好,发什脾气?”
时母打断他:“小亦,你爸刚回家,妈跟他解释……”
“解释什?”时父声音满是火气,“心理医生也给他找,要转学也转!还有哪儿不满意?”
宿舍楼外是后墙,再外面就是学校后街,现在正好是下班时间,人来车往商贩吆喝喧闹声从窗户缝里钻进来。
寝室里挺安静,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时亦扶着桌沿坐下,屈起手臂,俯下肩膀埋进肘间。
闭上眼睛,慢慢收紧胳膊-
虽然没拜托过对方,但毕竟也被莫名其妙地田螺下午,除毛巾之外事,其实还是有必要跟人家道个谢。
相框里放张单人照。
挺慈祥老太太,花白卷发,戴着花镜,冲镜头和蔼地眯着眼睛笑。
时亦把相框最后点儿地方擦干净,戳在书架二层空出来小块。
台灯是学校统配,造型不错,灯光也很柔和,暖黄色光正好罩住相框边缘。
手机扔在桌上,非常老实,点儿都没再烦人。
时母有点急:“都过去,说这些干什?”
“你问问他过去没有!这两年他惹多少祸?上个学好像谁都欠他样!们当初什条件?也没见这多矫情毛病……”
时亦觉得他们两个大概率还得吵会儿,顺手挂电话。
他拿着手机站会儿,把手机调回飞行模式,点开个离线歌单。
睡得确实有点沉,手机开震动,居然也没听见有短信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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